第410章 诗言志(2/4)
官道上的喊杀声掩盖了树林里的杂响,范阳经略军的士卒们已经纷纷举起了弓弩,张弓搭箭,锋利的箭矢对着云中军的将士。
忽然。
“呜——”
频率急促的号角声响起,云中军停止了前进。
崔乾佑十分意外,立即向王难得望去,只见王难得已经勒住缰绳,转头往他这个方向看来。
“被发现了?”
崔乾佑心中疑惑一闪而过,毫不犹豫下令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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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看!”
南山的山顶上,薛岿光着膀子,正在拼命地向山下呐喊着,喊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在他身旁,李白正高举着一根竹竿奋力挥舞着。
竹竿上的布被风吹得招展开来,呼呼作响。
“呼,呼,我挥不动了。”
“我来!”
薛岿声音沙哑,从李白手里接过竹竿,大力挥舞。李白则累得坐在山石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脚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毛笔。
山石的凹陷处里,则是他方才以这山石为砚,磨出来的墨水。
“先生,他们真能看到吗?”薛岿问道。
“能!”李白喘着气,还未缓过来。
“我怕太远了。”
李白咧嘴一笑,哈哈道:“我知军中有一物,名叫‘千里镜’,他们一定能看到。”
“好!”
薛岿于是挥得愈发卖力。
在他脑袋上方,那招展的布袍上写的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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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镜里,一个“伏”字一闪而过,薛白竟是在瞬间就认出了李白的笔迹。
“有埋伏!”他大喝一声,第一时间就下令鸣金收兵。
鸣金声传到前方。
王难得看向树林,当即意识到了危险。
“放箭!”
树林里响起了暴喝,与此同时,箭雨当即向云中军袭来。
若此时王难得麾下统领的是河源军的士卒,必然是如臂指使,能够立即掉转方向。但他初来云中,指挥得必然没有原先顺畅,打顺风战时还好,一旦有意外,士卒们便有些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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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杀王难得。”
随着崔乾佑的一道命令,能元皓当先率部杀出了树林,横冲直撞,意图将云中军一分为二。
灌木丛被踏倒,枝叶纷飞。
范阳经略军并不同于曳落河军的各自为战,他们训练有素,冷酷无情,只知听从指挥。
他们兵力充足,又是生力军,更兼提前设伏,自是甫一杀出便占了上风。
王难得连忙回马,整军撤退,很快就陷入了包围。
崔乾佑见了,移开目光,扫视了战场一眼,翻身上马,准备反过来追击王难得的溃军。
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并不满足于只击败云中军。
哪怕设伏被提醒发现,他依旧认为自己能击败王忠嗣,进而,他还要顺势攻取太原城。助安禄山夺下河东,并逼安禄山举兵造反。
对于造反,他与范阳的很多人一样,有着狂热的执念。
才勒过缰绳,崔乾佑忽然一愣,余光瞥到了一个让他再次出乎意料的画面。他回过头,赫然见王难得已纵马杀到能元皓的面前,手中长枪如闪电般连刺三下,刺死了两名亲兵,重重捅在能元皓的护心镜上。
护心镜瞬间碎裂。
一枪之势,直接把能元皓击落马下。
虽不知人有没有死,王难得之勇猛,惊愣了周围的士卒。
“退!”王难得眼看能元皓被人拼命护下,并不追击,只招呼士卒趁机后撤。
崔乾佑习惯性地皱着眉,亲自率兵补上。务求击溃云中军,实现驱他们破敌的战术意图。
他看得出来,包括王得难在内,云中军全都已经力竭了。
战斗若持续下去,胜利必然是属于他。
“将军走!我来断后!”
然而,忽有一名老将率部杀了过来,以少量的兵力挡着经略军。
这老将很有经验,并不恋战,掩护着云中军脱离缠斗,之后便边战边退,竟是简简单单地就要把崔乾佑的战术意图破坏掉了。
崔乾佑微微冷笑,挥师追杀。
此时云中军向南退却,当中却有一骑逆行而上,手持一柄长矛,不由分说向崔乾佑所在的方向掷来。
双方隔得太远,那长矛显然不可能掷到跟前,崔乾佑根本不以为意,果然,那长矛在空中滑出一道弧线,开始下落,离他还有十余步远。
然而,异变突起。
“轰!”
“将军小心!”
崔乾佑感到有水点溅在脸上,像下雨一般,接着马匹受惊,他差点摔下马去,连忙安抚战马,好不容易才稳住。
可士卒们的恐惧却不是轻易能稳住的,方才他们分明看到有一个同袍被炸得四分五裂,周围还有两三人受了重伤缺了胳膊,正在地上哀嚎不止。
设伏最后竟是成了这样的情形。
崔乾佑惊怒之下,也不顾有可能再来一次的爆炸,喝令士卒继续追。他接连鞭笞了几人,抬眼一看,连那断后的敌军都要逃远了。
他遂驱马上前,抢过一张弓,亲自张弓搭箭,对准那老将的背影一箭射出。
箭矢“嗖”地重重钉在那老将的背胄之上,老将呕出一口血来,依旧策马而走。
崔乾佑摔下弓,四下看了一眼士卒们,下令收兵。
战场上留下了一片尸体,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沙石。伤者在呻吟,天空中有倦鸟归林,也在鸣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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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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