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2/3)
也就在心里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她目光有点闪烁,语气却平缓:“他呀,他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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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缠着奶奶讲下去,奶奶从不推辞。
“你奶奶我那时还是一个爱胡搅蛮缠的丫头,看谁不顺眼,袖子一撸,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唾沫星子狂喷,你的太祖母,总觉得我这辈子也就是个市井泼妇了,实在没想到,我还能混到南京,混了个大学上。”
我们一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我也实在没想到我的奶奶以前还是这种厉害角儿色。
奶奶继续和我讲,她的神色专注,语气也放缓了些,她将她记忆中如吉光片羽般珍贵的那一角徐徐展现在了我面前。
我便不敢再打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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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南京,赶巧儿遇着他,本来跟着同级的大家规规矩矩叫他一声学长,可我不愿意啊,谁让我瞧上他了,我便跟他打商量,想讨个亲近的称呼。
他很礼貌,十分绅士的告诉我他叫做沈昔年。
是个极好听的名,我就打着趣儿的叫他沈先生,他不喜欢这个称呼,总觉着我将他叫的老气了。
那我顺着他的意思叫他沈哥,我说,这个听着年轻,也亲切不是?
他笑了,眉眼弯弯的。
大学生嘛,天南地北聚在一起,聊了几句就熟络了,女生呢,总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看上了那个男生,我转了一圈回来,发现竞争对手不少,但好在我算是他的直系学妹,时常能见着他,我知道,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但沈哥身边却总跟着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我挺讨厌他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讨厌,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
沈哥对我们新生很好,有个什么事都依着我们,新生的联谊会上,大家硬要他来,他也不推辞,应下了。
我本是那时就打算表白的,我去换了当下最时兴的碎花裙,梳了个麻花辫,同宿舍的女孩夸我,说我像飞燕合德,像豆腐西施,我也不知道她们说得有几分真心。
我只知道,这场表白,不成功,便成仁。
想起来那时也确实冲动,就那么惊鸿一瞥,就想上赔上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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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这些时眼神发亮,语气抑扬顿挫,像在唱一首青春的赞歌。
可我到底还记着那句。
“他呀…他是有心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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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已经有了钟意之人。
我也记不得我是个什么反应了,反正也没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听出他语气的凝重,便知他并非玩笑,他是在认认真真的拒绝我,也算是对我的一种看重吧。
我说过,他是顶温柔的一个人。
那一次,对我来说是个干干脆脆的拒绝,你知道,少年人丢什么也不肯丢脸面,于是我在他面前放手还算干脆,只是私下里不甘心,难受劲儿过去了,就卯足了劲要瞧瞧是哪一位占了我的福分。
说来也是一笔糊涂账。
后来我知道了,他钟意的那位,便是和他形影不离的那个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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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钟来思,是个普普通通的军人。
我一直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就是因为他不像沈哥对谁都是笑嘻嘻,这家伙整日里臭着一张脸,只有对着沈哥才会温柔那么一丝丝。
直到后来有了些风言风语。
人常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认定了那是谣言,三人成虎,实在可恨。
我去找沈哥告状,沈哥只是笑,也不否认。
他说啊,谣言啊,不会无缘无故传起来。
他还说,他喜欢的那个人想和他光明正大的拉着手行走在阳光之下,想要鲜花祝福,想要安定。
但现在不行,没办法。
以后可能也不行,没办法。
那是他第一次拉我的手,他眼神真挚,目光温柔又痛苦,他问我,你理解吗?
他期待着我懂他,或者他在等待着一位倾听者。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我开始发抖。
诚然,我的父亲曾在英国留学,耳濡目染之下,我总是对新事物有很大的好奇心和很强的接受能力。
但我不理解。
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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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有很久没见。
零零碎碎听了些他的消息,听他跟着大部队去游行,被人打断了腿,是钟来思背了他一路,踹开了医院的大门。
听说钟来思替人挡了枪子儿,命悬一线时只念叨着,昔年,昔年…
还听说他们在夜里亲吻,被人撞见,好在没被认出来,他们依旧有惊无险的做着流言里的恋人,现实中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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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时南京的形式已经很严峻了,母亲寄信来,唤我回江苏。
十一月中旬,他和一帮朋友来送我。
钟来思站的离我们很远,他站的笔直,像一个永不会缴枪的战士。
我脑子一热拉了他们单聊,却一句也没开口,只有沈哥在我一旁像个老妈子一般叨叨。
他说,要注意安全啊,钟来思附和他,注意安全。
他说,有空要来信啊,到了给我们报个平安,钟来思又道,报平安。
我没来由的有一丝哽咽,最终也只问了最平常的一句。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沈哥笑得很开心,扳着指头跟我数日子。
他说呀,他查了,十二月十四日,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最适远行。
他还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有志之士,定当救国于水火,他要去国外深造,他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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