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这是只有他才能有的技能(1/2)
另一边,刚坐下的姜纹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半撑着脑袋,显得很放松。
姜纹的演艺生涯是从考不上北大开始的,他是京城的大院子弟,那个年代的高知家庭,颠沛辗转的生活使得他小小年纪就对社会和生活有一定思考,这种思考往往和主流相背,因此挨了父亲很多次打。
打他的原因就是“姜纹,你不懂的装傻。”
在诸多因素引导下,做了演员和导演的姜纹,自然看不上一般的电影。
他存在一种偏见,即文化作品不应该只有纯粹的娱乐作用,它一定是看完之后让人思考片刻的,又因为这种思考,使得十年二十年后,今天来的观众仍然记得七夕节的凌晨,自己看过的电影如何影响了后来的人生。
《爱有来生》的开头平平无奇,像是那种俗套的奇幻爱情片:
单身女性小玉住进了山里的老宅,此前她从不对男人动心,对生活也没有太大热忱,梦里面常常会出现一个男人的背影,而镜头故意不给出男人的脸。
小玉对这古宅很有亲切感,她开始梦到更多,梦的更真,有几次甚至在半梦半醒中,似乎在现实中看到了那男人,她伸手去抓,但早已消失无踪。
到这儿,电影前十来分钟已经过去了,姜纹趁着黑屏转亮,垫脚回头望观众的神色。观众们忧心忡忡,担心七夕节看了一部鬼片,女生们依偎在男生的怀里,眼睛不敢瞪大。
导演的艺术在于,要么打破,要么超越观众的原有期待。
姜纹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的片子常常能给到观众惊喜,作为业内人士,姜纹很清楚这是欲扬先抑的手法,但他的阈值远远高于一般观众,他需要“扬”的非常多才会觉得有意思。
——小玉的朋友害怕她得了抑郁症,每周都要上山来看她,到了这一天,小玉就会备好一份热茶在石桌上等待,电影连续给了几个不同的二女聊天镜头,然后忽然某一天,茶备好了放在那里,却没有人来接。
小玉连着喊了几声,银杏树下似乎有动静,她害怕的拿起刀自卫,慢慢逼近喝问。
显然,接下来要“扬”了。
因为情绪烘托的到位,观众们都提心吊胆等着剧情,姜纹就太熟悉后面的处理法子了,这也是导演看电影常常觉得无趣的原因,他不知道,要怎么样的镜头才能让他也有吓一跳的情绪,因为他已经料到了答案。
可是,当和尚真的出场时,他还是为这过于精彩的答案“嘶”的轻叫了声,前伸着身子认真的看,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整个影城的反应要比他剧烈得多,众人齐声“哇~~~”的长叫:
银杏树叶纷飞,穿袈裟袍的僧人从黑夜中逐渐显出真貌,视线从他的腿上移到脸,最后是复杂而深情的一双眼睛。
姜纹心中激动起来,他知道自己一定要请方沂来合作了,这不是导演技术高超的问题,这是演员自带的天赋技能,换了另一个人,就不会有这种效果。
片子有不少符合商业要素的地方,让片子不要显得太沉闷。
比如小玉先是持刀而立,看清楚了来人的容貌后,刀哐当落地上,让观众会心一笑。
比如和尚来到石桌前坐下,和小玉讲起自己为什么会出家,伴随着他的故事,整部戏进入到新的时间线,一开头就给了方沂看书的侧颜特写,这种和好莱坞特工片子一定要有的炫肌肉环节一样,是行之有效,且浅显的吸睛手法。
比如焦恩骏,修清二人的出场。姜纹认不全这俩,但他从观众笑的前仰后合的反应中,猜到了方沂取了某种巧。
那这电影仅仅如此吗?
不是的。
让姜纹惊喜的是,男女之情只是开胃菜,是引子。主角背后的对立不是私仇私恨,而是历史上真实发生过的土客大械斗,你一旦知道了这个事情,就会明白这俩的感情一定是悲剧,因为他们不可能在农业时代违逆族群的意志,搞现代的原子化个人小家庭,这就拔高了整部片子的立意。
在这两人作为个体,从敌对到相知,相爱的过程中,两方的族群仇恨却没有消融,而是一步步走向更深。大部分观众都以为电影在发糖,演了个古代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故事,并不是这样,实际上那些发糖的镜头恰恰已经开始虐了,只是观众还不能预料到。
小玉喜欢杜鹃花,但他们结婚的时节没有杜鹃花生长,和尚就招呼大家用染红的绸布裁剪成杜鹃花的模样,将整个婚房打扮得喜气洋洋。
演这一幕的时候,整个电影院都泛起旖旎的气氛来。
然而,这种花永远也不会凋谢,不需要顾及到时节,即便是褪色了脏了也可以染了再当新的,只是没有花香,没有蜜蜂来停留,不需要水分的滋养,换句话说,它终究不是杜鹃花,用它来代替只是年轻人的自欺欺人。
这对新人也不是完全没有自觉。
新婚夜,和尚讨论要不要离开寨子,从此两人远走高飞,做神仙眷侣。
然而,他们仰仗的热茶,绸布,乃至于染料,都是族人供养给他们的,根本无法离开了族群生存。他们只有抓紧了时间,好好过二人世界,不闻窗外事。
小玉也做过努力,她既舍不得和尚,也无法背叛养她的族群,就只能伪造自己死掉了,安心在和尚这边生活。
可惜,反而促使那边找到了这边的踪迹。
在这种矛盾下,终于到爆发的那天也不足为奇。和尚的大量族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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