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秋月8(2/3)
事,李璟笑着道:“来人,赐辽使御酒两壶!”
萧隆不知道这是人家在打发他,只觉得自己得到两壶,比冯老书生还多一壶,这才叫本事,他喜滋滋地连连称谢。
酒过两巡,李璟的目光投向了韩奕,开口问道:
“韩侯今日观战,以为我大唐水军如何啊?”
李璟的话音当中当然夹着一丝得意。这也是理所当然,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另一支同样强大的水军,就韩奕的判断而言,江南水军的训练相当不错,水上作战也极有章法,更不必说建造那些巨大战舰的花费。
“若陛下赦我不敬之罪,那小侯愿略抒己见。”韩奕拜道。
“哦?”李璟笑道,“韩侯尽管畅所欲言,朕洗耳恭听!”
大多数时候,李璟是个比较和气的人,能不能听得进逆耳忠言,则要看臣子的运气。
“方才冯相公提到周瑜,众大人以为周瑜有何功业?”韩奕问众人道。
“当然赤壁之战中大破曹军了!”众臣说道。
“那么敢问当时,曹、刘、孙,哪方最盛?”韩奕追问道。
“当然是曹操了!曹氏兵多将广,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连当时他麾下水师就远超过孙刘联军。”枢密使陈观答道。
“既然曹操占有船多兵多的优势,为何却落败了呢?”韩奕立刻反问道。
“这个……”陈观一时语塞,末了又说道,“曹军多是北方人士,不习水战,江东小儿皆知,韩侯难道不知吗?”
“韩侯以为何故?”宋齐丘心知韩奕必有论断,当即问道。
“不习水战当然是一大原因,但彼时江南君民一体,孙氏乃是人心所向,故而孙氏可以团结军民,共拒强曹。这与方才冯相公所言之‘天子之剑’同理。”韩奕微微一笑,“这也同样说明,光有坚船巨舰,并不能保证一定取胜,战法得当,兵卒训练精足,同样重要。”
“那这么说,我大唐水师既有坚船巨舰,又训练充足,只要指挥得当,就必然无敌了?”宋齐丘立刻抓住韩奕话中的破绽。
“天下从来没有一支永远无敌的军队。就以这帐外的长江而言,自古以来的水军战例还少吗?居上游者,顺流而下,势同山崩,此为‘势’也!南北相争,北方若有志于攻取江南,必先据巴蜀或荆襄,晋灭吴,隋灭陈,李卫公攻萧铳,无不是如此!正所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fēng_liú人物。”
“江南水军精锐,料想数十年内难有匹敌之师,小侯不敢辱没贵军。但君不见贺若弼之兵不厌诈吗?”
“想当年,隋军五十万分八路伐陈,杨素亦是顺流而下,浮江向东,以上游攻下游,如击卵丸耳。”
“世人皆言隋将韩擒虎出其不意,巧渡长江,首入金陵,居功最大,然而小侯窃以为,贺若弼才是最大功臣。”
“那贺若弼为吴州总管,每每如群下议事,必是大军云集,让陈军以为隋军有南侵之意,每每必是云集国中军民隔江应对,如此反复,陈人疲惫,以为无事。待贺若弼突然弄假成真之时,陈人已经追悔莫及,此乃兵不厌诈!前事不忘,后世之师!”
韩奕侃侃而谈,列举事实,将一干大臣说的哑口无言。帐内一时无声。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韩奕豪饮了一觞,笑道,“小侯不恭,恕罪、恕罪!”
临江豪放的雄心壮志,都成了空,就像那长江东逝水,不可阻挡。众大臣心里不是滋味,却不由得对年轻的韩奕有了新的认识,只觉得韩奕才是那临江赋诗笑谈古今的智者。那辽使萧隆目光灼灼地盯着韩奕看,仿佛想将韩奕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李璟面色变的深沉,笼罩着一层阴影。坚船巨舰虽然光鲜庞大,看上去牢不可破,但如果对方只要战略得当,己方能否抵挡得住,却是谁也不敢保证。
“那依韩侯高见,朕应当如何整饬军备呢?”李璟问道。
“小侯才疏学浅,不敢妄论。”韩奕搪塞道。他越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李璟越是觉得他是真人不露相,招揽之心越盛,忙冲着宋齐丘使了个眼色。
宋齐丘举杯邀道:
“韩侯英雄豪杰,博通古今,今日听韩侯一席高论,老夫心服口服。借陛下美酒,老夫敬韩侯一杯!”
“宋国老客气了!”韩奕回道。
宋齐丘饮尽了一觞,放下酒觞,冲着李璟奏道:
“我朝明主相继,三十年来,息兵保民,睦邻四方,如今可称得上是国强民富,只差良将帅才。陛下英明仁义,暂留高爵厚禄以待良臣辅佐。臣久闻北使韩侯英雄豪杰,可惜尚无太多用武之处,令人扼腕,臣斗胆奏请陛下,不如就此挽留韩侯在我金陵入仕!”
“卿之奏议,朕心欣慰!”李璟当即点头称善。
众人鸦雀无声,静待韩奕答复。
韩奕举着酒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众目睽睽之下,他放下酒觞道:
“非是小侯拂了陛下与宋国老美意,实在是……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李璟急问道:“卿有何难言之隐?”
“小侯在中原已经成婚,我与拙荆曾经患难于共,恩爱难分。今日我若只身投效江南,独享荣华富贵,让结发之妻孤居汴梁,此心何忍呐!”
“原来如此!”李璟心中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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