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秋月7(2/3)
源?他那酸儒父亲不过识得几个字罢了。他这几句词,定是临来我金陵时背熟的。”韩熙载毫不给面子,又指着这位文士对韩奕介绍道,“这位是翰林徐铉徐学士。”“原来是徐学士,晚辈久仰学士大名!”韩奕连忙规规矩矩地参拜道。
这位徐铉徐学士,跟韩熙载在江南是齐名的人物,都是风云才子,江南人称他们为“韩徐”。在朝政上徐铉跟韩熙载算是一“党”,就连因反对宋齐丘荐人不明被贬,二人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私下里的交情自然十分深厚。
徐铉见韩奕以晚辈自居,微微颌首道:“贤侄今日面带忧色,不知因何而故啊?”
“不瞒学士,晚辈今日遇到了件难事,久决不下,想当面听听叔父教诲。”韩奕道,目光却看向韩熙载。
韩熙载眉头微皱,挥了挥手喝令歌伎散去,韩奕看向了徐铉及一众安静下来的宾朋。
韩熙载不耐烦道:
“如果是军国重事,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也轮不到我等议论,你可以枢密院,也可以找宰相们。如果是私事,就在这里说吧,你我虽都姓韩,但分事二主,以免让人误会。”
在韩熙载放荡不羁的表面之下,是一颗细致的心,他似乎已经对韩奕的来意了然于胸。
“回叔父,今天小侄遇到了宋国老。宋国老说,贵朝陛下有意招揽小侄在金陵入仕。”
韩奕如实地说道。
众人闻言,都显露出惊讶之色。韩熙载迷离的双眼似乎变亮了些:
“这是好事,二郎你意下如何?”
“不知叔父有何赐教?”
“陛下既然亲自招揽,你答应便是,有宋国老亲自出马,想必少不了你高官厚禄,保管比老夫的官位高。”韩熙载斩钉截铁道,半是自嘲。
“是极,若是贤侄也在本朝为官,你与我熙载兄同事明主,可谓是一大佳话啊。”徐铉身为江南臣子,当然极力鼓动,在他眼里,这似乎代表着“天下归心”。
“可家父惨死于契丹之手,家母与世长辞时,曾让小侄榻前发誓,定要杀辽报仇。如今契丹仍在幽云牧马,奴我中国士民,作威作福。小侄虽心慕江南,却忧身在江南有违孝道。”韩奕诚恳地答道。
“契丹人,你杀的完吗?普天之下,难到就只有你一个匹夫英雄?”韩熙载斥道,“男子丈夫,建功立业,何分南北?岂能囿于俗礼?以我江南今日之盛,统一南北,指日可待也,到那时,你若率军北上,杀辽报仇,自然不在话下。”
韩奕抬头瞅了一眼韩熙载,他想分辨出韩熙载此话是否出自真心:
“小侄明白了。不过另有一事,小侄还要禀明叔父。”
“说!”
“小侄偶遇周公之女周宪,得知周女才貌双绝,惊为天人,因而与她交往几次。听说陛下想将周女许配给小侄,小侄不才,可不想耽误了周氏长女的青春年华……”韩奕继续说道。
宾朋们发出惊讶之声,更有甚至认为韩奕真不识抬举。
“陛下隆恩浩荡,二郎不要坏了陛下美意。难道你对周公之女无意?”韩熙载反问道,语气当中有些戏谑之意。
“若能娶到周氏之女为妇,小侄自然感恩戴德,只是恩德实在浩荡,小侄心中忐忑不安。”韩奕答道。
众人立刻暗自腹诽,原来韩奕前面说的父母之仇不过是愰子,贪恋美色才是最重要的。就连徐铉看向韩奕的眼神也变了。
“老夫言已至此,如何决定?出乎本心。何时决断?宜早不宜迟。”韩熙载道。
言者有意,听者有心,叔父此话在韩奕听来,却是用意深沉。
韩奕暗道,此时此刻自己已经将事情弄得世人皆知,自己本心却是一片清明。他偶然抬头,见韩熙载正盯着自己,眉宇间显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忧色。
“小侄明白了。”韩奕再拜道。
……
身着明亮光鲜铁甲的执戟金吾,徐徐从宫门奔出。
一阵宏大的礼乐声中,各色旗帜万千,飒飒作响,宝马香车无数,更有导引、器物、鼓吹、侍从、随扈鱼贯而出,逶迤数里,前后不能相望,浩浩荡荡地簇拥着皇帝李璟乘车出宫,要去江边演武。皇帝华盖车驾所经之地,沿街遍散黄土,清水净街,所有商户歇业,楼宇上不得有人。
韩奕见过刘知远的排场,当然更见过郭威出宫的依仗,但与李璟出行***庄严的排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不单是器物与车马的繁盛,更是皇家礼乐制度的规范、严谨与庄严。
汴梁皇宫中也有不少乐工与各色乐器,但那些乐工们大多数时候光看不练,因为不会。韩奕曾好奇地追问原因,答曰:前朝亦是如此。
唐末革命易代以来,人命尚不得保朝夕,何谈衣冠文章与礼乐典章?江南偏安一方,唐末以至近代有许多北方人士相继来此避难,因此一些唐时衣冠得以在金陵保存。就此一点来,李璟值得为此自豪,这也是江南人看不起中原政权的原因之一,他们认为自己才是正统。
秋日下,大江东去,宽阔的江面上,战舰列阵于前。
天下兵马大元帅、齐王李景遂一声令下,全体水师将士齐呼:
“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万将士豪迈洪亮的声音,在天际间回荡着,惊起无数禽鸟振翅急飞。
“众将士免礼!”
李璟因为兴奋,脸色微红。就是身边的大臣如宋齐丘、周宗、冯氏兄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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