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入地牢(1/2)
吕余律瞬间转醒,而冯云已经离开厢房。
他干笑两声,道:“诸位继续喝,我有事,先走一步。”
“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又不是咱们当值。”一名同僚端起酒盏啜饮一口。
“天大地大,不如咱哥几个喝酒事大。”
“毛都没长几根的小子,也大刺刺地来支使咱吕大人?回头查他底细,抓他吃几天牢饭。”
“没错,喝。”
吕余律愣住了,突然觉得,同僚们肆意张狂的笑容,仿佛面具般扣在脸上。
陌生至极。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禁在想,他放纵享乐的样子,是否也是这般狷介狂放?
冯先生并非官身,还在为案子奔波。
而他,身为六品刑部员外郎,所得俸禄莫不来自百姓的赋税,却为终于与同僚处好关系而沾沾自喜。
吕余律突然涌起一股愧疚,这是身为武者的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指着一众同僚,怒斥:“你们平日就这么为朝廷做事?为百姓着想?如此寡廉鲜耻,对得起陛下和百姓?”
厢房里静悄悄的,几人像看傻子般看着他。
一人笑道:“刚夸你几句,那根筋又搭错了?来喝酒。”
他端起杯盏,递过来。
吕余律一跺脚,浑身气机凌然,以气劲震碎了所有酒杯酒坛。
碎裂声不绝于耳,歌姬娘子们抱在一起,战栗不安。
“吕某羞于与你们为伍。”
他声音地丢下这句话,黑着脸离开厢房。
良久沉默。
一人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
“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吃炸药了?”
“就是,吕余律吕余律,听他名字可知晓,就是一头倔驴。”
“算了,不管他,咱继续喝,反正银票还在这。”
一人拈起桌上银票晃了晃,招呼狎司再开几坛好酒。
这时吕余律去而复返,伸手将银票夺了回来,塞进怀中,又摸出一把碎银,丢在桌上。
“你什么意思?”
“今日这酒,吕某不请了,你们自己买单,这是我那份银子。”
几人顿时急了,醉春楼虽然比不得逍遥楼或者怡红院,但喝顿花酒还请数名歌姬作陪,所耗费的银两绝非他们所能负担。
“吕余律,你如此顽冥不化,以后还想不想在刑部衙门混了?”
官职最高拿的那名都官令史,指着吕余律鼻子怒斥。
吕余律默然道:“尽管去找尚书大人告状,大不了吕某辞官回乡,当一名江湖散人。”
都官令史不敢言语,几人这一刻都反应过来,官职上他们兴许与吕余律平级,或者略高一筹。
但剥了这身官府,吕余律是一名实打实的五品武者,他们万万招惹不起。
……
醉春楼外。
冯云双手互插在袖中,叹出一口气,能看到一丝淡淡的白雾。
深秋已至,夜色沁寒。
他心情差极,方才那几名刑部官差的态度,着实令他心中恶寒。
京官尚且若此,地方官员岂不更加猖狂?
虽然他并无官身,但不代表他没有正义感。
自从亲眼目睹了李小甜之死,他下定决心,若遇不平之事,绝不姑息。
废话少说,出手即可。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帮他的人,只有吕余律。
可吕余律似乎……与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差同流合污了,是受他先前那番三七分的言语影响么?
心智未免也太不坚定!
等这么久,吕余律还未从醉春楼出来,是意犹未尽?还是被同僚强留?
耿直如斯吕余律,看来也堕落了。
猊马极通人性地用脑袋蹭了蹭冯云的脸颊,以它的方式安慰着冯云。
这时,吕余律从醉春楼奔出:“冯先生,久等了。”
“打扰了吕大人雅兴,还请大人治罪。”冯云戏谑道。
“没有的事,冯先生可别折煞吕某。”
吕余律察觉到自己刚正不阿、耿直如斯的形象,已在冯云心中崩坏,连声解释:
“吕某意识到,与这些鼠辈,绝非一路人。今日一顿酒,反而令吕某看开了。吕某今后一定……”
冯云摆摆手,打断他的自我批判,问道:“你能带我去刑部大牢么?我想见个人。”
“谁?”
“前户部尚书,郑康明。”
“没问题。”吕余律一口答应。
“与郑康明一起入狱的圣教辅祭,是死了吗?”冯云突然想起这茬。
“圣教内部自有教条,那辅祭已经被圣教执法司处决了。”
“动作如此迅速,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杀人灭口。”冯云猜疑道。
“冯先生有何发现?”
“边走边说吧。”
……
二人赶到刑部地牢。
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地牢最深处。
这里深入地下近百尺,防守严密,不见天日。
关押的都是触犯《大罗律令》的死徒,当初冯家众人也是被关押在这座地牢中。
冯云将他的发现和怀疑告予吕余律,吕余律也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
这意味着,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东圣教一直在利用无辜女子产下婴儿,再掳走孩子,等女子陷入绝望情绪后,抽取一魂二魄,炼制血魂丹。
血魂丹可以将普通人强行转变为圣教修士,若转变失败,则沦为提供气血之力的根众。
而根众,还有一个称呼:血奴。
堂堂大罗帝国疆域内,这十几年间,有多少女子陷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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