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回 交底(1/2)
心里猜测着,林绣面上道:“若是有一碗粟米饭,这会儿拿菜汁拌了,定然十分下饭。”
熊青山动作一滞,他想起那回在林家吃爆炒鱼片时,便是吃的粟米饭,汤汁有些辣,但往粟米饭里一拌,虽还是有些辣,但这辣已然淡了很多,而寡淡无味的米饭也多了几分滋味。香得他将林绣煮的饭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想起那日的美味,纵是不在意口腹之欲的熊青山,也不禁咽了口唾沫,他道:“等明日,我再找人去换些粟米,我捉了鱼,你再与我做爆炒鱼片吃,到时咱们也煮上一锅粟米饭。”
林绣惊讶地抬眸看他。
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这人竟然当了真,还败家地要去与人换了粟米煮饭吃。
她虽是爱吃粟米饭,可却也不是非粟米饭不可。农人能填得饱肚子便已满足了,哪有挑剔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的余地?她侥幸得父母疼爱,才能三五不时就煮上些粟米饭解解馋。如今嫁了人,便不能再与还是姑娘时那样任性,她要想的更多,要在意的也更多,不能再只专注于眼前的一口饭。
“若是换了粟米,也只煮一顿饭解解馋就是。咱们家境优不富裕,过日子哪能大手大脚,只专注于满足口腹之欲?拿自家的粮食去与人换粟米煮来吃,也太奢侈了些。粮食产的本就不多,更何况咱们还要交税,不攒着,若是哪年犯了灾荒,到那时去哪儿找吃的?”
本朝的税收分为粮食与布匹,每年的粮食产量本就不丰,还要上交一部分,留给自家吃的便更少了,也因此,许多农人家中都过得紧巴巴的。而农人们也大多去开垦荒地,可种的田多了,收的粮食总是能多些,如此一来,也能撑到第二年收粮。
“你放心,咱们家不用交税。”
林绣正担忧着,冷不防熊青山突然轻飘飘地说道。
他的语气太过淡然,让林绣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仍是一副听错的模样,“你……你说什么?”
难得见她这样,熊青山勾起唇角,又重复道:“我说,咱们家不用交税,粮食足够吃的,不必省着来。”
“不用交税?可,为何呢?”
因着林文翰读书的缘故,林绣知道,若是家中有考上举人的读书人,那家中便可以减免税收,可是,熊青山独身一人,他又不是读书人,又怎么会不用交税呢?
林绣看着熊青山,只觉得他是在骗自己。
……
林绣这副模样,让熊青山有些无奈,他道:“我不用交税,自是有缘由的。”
“我知,到底是何缘由,才能让你不必交税?”
熊青山以拳抵唇干咳两声,“此事说来话长,等说完了,饭都要凉了,咱们先吃,吃过饭了,我再同你说。”
林绣仍有些不甘愿,但还是认真吃起饭来。
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手中的小半个馒头,便直接端起粥碗,就着家常豆腐喝起粥来。
心中挂念着事儿,林绣比往常更快放下碗筷,只是她吃完时,熊青山还未吃完,他捧着他那新买的盆,盆一端起,便将他的脸遮得一丝不露,而看着熊青山,林绣才恍然想起:“相公,你端着这盆,可会觉得累?”
这盆她拿过,着实不轻巧,她拿时,都是用两只手,而熊青山却要用一只手端起,且还是比之右手更没力气的左手,林绣不禁有些担忧。
“无事,这点子重量我还不至于觉得沉。”熊青山回着,又喝了一大口粥。
他将盆中的粥喝完,帮着林绣收拾好,才揽着她回房。
“还要洗一洗呢……”
“没事,如今天冷,不过是一天而已,没味道的。”见识到林绣的爱干净,熊青山哄道。
林绣:“……”
她犹豫着,最终爱干净还是败在对未知秘密的好奇之下,她想着,今日就先不洗了,等明日,明日一定要洗。
……
一回到房里,林绣便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有何缘由?你快说。”
熊青山也没有再卖关子的意思,他直接道:“这是我用军功换来的。”
“军功?!”林绣惊讶地瞪大了眼,“你,你何时有了军功?”
“金大娘可曾与你说过,我曾离家几年?那几年,我便是去服了兵役。我有着一身力气,也是运气好,便混了些战功,还得了将军的青眼。后来战事平,我要回乡,将军便做主,免了我的税役。”
熊青山说的云淡风轻,但林绣听来,却宛若话本一般神奇。
她又怎能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看上去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猎户,实际上却曾经参过军,杀过敌?也难怪这人身遭透着一股子煞气,这煞气,可是从厮杀中磨练出来的。
林绣一脸的恍惚,见她如此,熊青山便也没出声,他弯下腰,将林绣的鞋脱掉,将她的腿放到床上。
林绣猛然回神,见熊青山的动作,她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她想起前几次恩爱时,她曾无意中感受到他后背的凹凸伤痕,只是当时她无暇多想,这会儿又想起来,她便也猜到了他身上那些伤痕的由来:“你背上那些伤,便是在战场上受的伤吧?”
熊青山点点头。
想起金花说的,熊青山父母去世时,他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守孝之后他便离开了好几年。想到比自己弟弟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人,却要在战场上与命相搏,林绣便觉得心尖儿一阵阵针扎似的疼。
没成想自己将往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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