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枫林少年不是太子(1/2)
驾车的人停下马车:“前面可是中城兵马司的?”
他声音浑厚威严,不似寻常人。
马车虽然没有徽记,但镀金马辔头在夜光下熠熠生辉,也彰显着来人的不凡身份。
巡夜的人恭敬地道:“正是,已经夜禁,大人何故通行?”
驾车人从腰间掏出一块明晃晃的印鉴,丢给他们:“上直卫指挥使兼任銮仪卫指挥使任长宗奉旨夜行。”
钱明月惊愕,给她驾车的竟然是銮仪卫指挥使?
本朝銮仪卫与前朝锦衣卫一脉相承,都作风嚣张,名声恶臭。
能让普通銮仪卫驾车,已经非常难得了,銮仪卫指挥使会给她驾车?
领队见到印鉴,忙跪下:“小的见过指挥使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恕罪。”
任长宗骂道:“一群蠢货,还不速将拒马挪走。耽误贵人出行,你们该当何罪?”
夜禁之后,各大街交叉路口都放置了拒马,拒马间有缝隙,可供应急通行。
这人非要人把拒马都移走,还吆五喝六的,坐他的车,丢人。
钱明月看不下去了:“严格执行公务的人,何罪之有?”
任长宗没有回头,压住车帘。
兵马司的头目还了印鉴,吆喝着底下的人搬开拒马。
于钱明月而言,这件事就此揭过。
她的话很快出现在元贞帝案头,元贞帝批曰:中正明礼。
西华门外血淋淋的一幕,牢牢地印刻在钱明月脑海里,折磨得她夜不能寐,昼不能兴,茶不思饭不想,头不梳脸不洗,整个人颓废消沉起来。
钱时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借口帮妻子挑选头面,将她哄出府。
一路上,钱明月兴致缺缺,完全没有余杭时候的灵动活泼。
钱时延将新得的官印解下来递给女儿,故意嘚瑟地说:“二品官的官印,你还没见过吧。”
钱明月果真感兴趣,把玩那方崭新的、明晃晃的银质官印。
官印的印纽很长,呈上小下大的椭圆柱状。
印文是:“陕西布政使兼按察使印”。
印章背面刻着一行字:“元贞十年九月二十一日礼部造天字二号”。
钱明月道:“当年爹爹做杭州知府,从三品官挂铜印,还是天字一号呢,如今竟然是天字二号,难道最近新封了什么超级大的官吗?”
一品官多数都是死后追封的,二品官是活官的极限了,哪有什么新封的官。
“这天字一号印是谁的?”钱明月把玩着爹爹的官印说,“不会是金印吧。”
钱时延没放在心上:“或许吧。今日给你母亲买一套头面,她在京城行走,不能太寒酸了。你也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贵重首饰,看看喜欢什么,父亲给你买。”
想到华美的首饰,钱明月心情就好些了。
等到金丝?髻、金镶羊脂玉观音洒甘露分心、金镶红宝石的祥云莲花挑心、玉叶金蝉簪、金莲花钿儿、祥云如意掩鬓、点翠压鬓钗等收入囊中时,钱明月便如沐春风了。
果真买买买最能抚慰伤痕。
中途,钱时延遇到了故人,几人到茶楼叙旧。
钱明月带着平安继续逛天街,不一会儿,平安身上就长满了络子、珠花、串珠等小物件。
“还拿得清吗?”一道温软的男声传来。
钱明月转头,见是那日枫林遇到的少年,顿时寒了脸,拉着平安就走。
太子追上去:“等一下,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钱明月冷漠:“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太子委屈巴巴地说:“你忘了吗?我们在京郊枫林见过,虽然那时候你穿的男装。”
少年少女纠缠一处,引得众人侧目,钱明月不想传出流言蜚语:“换个地方说话。”
茶楼包厢,钱明月冷淡地说:“按礼民女应该拜见太子殿下,可茶馆小二随时会进来——”
太子愣了:“你,你说什么?太子?哪有太子?”
钱明月言之凿凿:“姚大学士根本就没有门徒,他唯一的弟子就是太子,不是吗?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此戏耍愚弄人,合适吗?”
太子摇头:“钱家姐姐,你弄错了,太子殿下与先生并没有师生的名分,先生从不敢自称殿下的先生,在下才是先生唯一的弟子。”
钱明月迷惑,难道是她弄错了?“你这人很奇怪,我还记得当时你不想理我呢,怎么今日又追着我聊?”
太子抠手指:“我,我不是不想理你,我发现你是姑娘家,就,就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话了。后来,知道你要做太子妃,还替你难过呢。”
钱明月皱眉:“你莫要胡言乱语,做太子妃是何等荣耀,难过从何谈起?”
太子叹息:“钱家姐姐,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不必说那些场面话。”
“我听先生说,太子瞧着聪明,其实相当难教。虽然长得不丑,但个头不高,心宽体胖,也算不得好看。”
钱明月的心彻底凉了,如果这个小家伙是太子,她还可以宽慰自己,至少小丈夫是个漂亮讨喜的,而且性子软萌好拿捏。
如果太子是个又矮又胖、又蠢又丑的,她还有什么盼头。
钱明月硬邦邦地说:“这些都不重要,太子仁厚纯孝,必是良婿。”
太子笑得很甜:“是,姐姐言之有理。姐姐,山南不是太子,可以让侍女进来坐了。”
钱明月便将平安叫进来。
太子又说:“听大学士说,皇后为难姐姐,姐姐还在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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