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诉情(1/2)
襄玉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思路透彻清晰,事实直中要害!
她面色逐渐惨淡起来,右手抚上胸前。
熟悉的锥心之痛又涌了上来。
脑中突然闪现而过此前看到的一系列有关月篱的意识画面……
她自鬼田之中初生,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赋雪。
在月夜篱花树下,为她赐名之人,是赋雪。
在篱落斋中,与之闲逸、愉快、简单相处的,也是赋雪。
雪夜之中,第一次情动,令自己心悸之人,依然是赋雪。
在篱花树下偷亲的人,还是赋雪。
被血祭中,差点遭受万字阵中寒光剑刃刺入心脏时,双目直视之人,还是赋雪。
被她咬下半颗头颅之人,还是赋雪。
让她深感绝望发狂开启一场无尽的杀戮的,仍然是赋雪。
两行眼泪自的眠篱双目之中簌簌流下,她缓缓倒在地上。
若非自己不是月篱,怎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又怎会有锥心之痛?
公子说得没错,他就是月篱。
眠篱,月篱。
到头来,竟是同一人!
“所以,自雾城兰铃谷开始,您便是故意的。”
故意与她相遇,施以庇佑,后允以庇佑。
一切,都是故意的。
为的不过是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祭品。
襄玉朝眠篱走近,重新站到她面前:“有的时候,你若是没这般聪明就好了。”
襄玉走回到矮几前坐下,口气带上了几分慵懒:“自你那夜吃掉我消失后,我便轮回到下代襄族嫡子的体内,一直在找你,我已找了你六百多年。”
他的面上依旧一片沉寂,雾烟下的两潭深墨之中,却早已掀起无数惊涛骇浪。
眠篱心口的锥痛感轻缓了些,她单手撑着地,上半身软绵地坐立起来。
眠篱:“我既是月篱,那可否知道一件事情?”
襄玉抬眸,视线与她相对。
“六百多年前,提前在及笄礼上布下祭阵一事,你可有参与其中?”眠篱问道。
襄玉眼睑一动,睫毛微颤。
“是我。”他回道。
“您没骗我?”眠篱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襄玉侧开头,看向一旁几上烟雾缭绕的狸奴白玉香炉,淡淡道:“当然。”
话毕,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随后,有窸窣声起,眠篱吃力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她上前几步,朝襄玉行一躬身之礼,然后转身退下。
走到门口处,她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已相隔数步、静坐于几前的襄玉:“六百多年过去了,公子从未放弃将送我上祭台这件事,既然您如此执着,我定会帮您达成所愿!”
她嘴角缓缓漾起一抹笑意:“上一次,我未能成为您的祭品,这一次,我定会履行身为一个祭品的职责!”
襄玉目送眠篱离去。
待那抹红色完全消失于暗夜之后,他缓缓垂下眼睑,搁放在矮几之下、紧捏住衣衫的右手缓缓松开。
灯火微晃,书卷翻页声徐徐作响,白玉色衣阙随风飞扬,夜风已起。
灯火倾斜地映照在他精致的眉眼上,有几缕墨发垂落在额前,遮掩住他的半侧脸,看不清墨发之下的眼中神色。
身后墙上被拉长的影子,显出几分孤寂清冷。
灯盏明明灭灭间,墙上的影子随着矮几前的人的动作跟着一动,襄玉的衣衫顺势滑落,白玉裳服尽散一地。
左肩处,如上等瓷器正泛着白玉光泽的锁骨旁,一株幽兰胎记正散发着淡淡的水青色光泽。
襄玉垂下头,望向那朵幽兰,伸手碰触一二,眸色逐渐深转。
这一晚,眠篱在襄玉面前犯了二忌。
本该为襄玉守夜的她,不经其准允,擅自离去,后来还是狸奴前来伺候襄玉安歇,此乃一忌,擅离职守。
另有眠篱在襄玉面前第一次用了“我”这个自称,此乃第二忌,以下犯上,枉顾尊卑。
心绪繁杂的眠篱一觉睡醒的第二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稍整理了心思,便来到书房门前,刚好跟正要出门的襄玉对上面。
两人看到对方,想起昨夜之事,神色皆是微变。
眠篱后退几步,朝襄玉行叩拜之礼,襄玉命其起身,眠篱却道:“昨夜奴对公子不敬,特来请公子责罚。”
襄玉平静地望着前方入眼开阔的竹林,只淡淡回道:“既如此,你便去领罚吧。”
“奴还有一事。”襄玉刚要提步,眠篱又道。
“说。”
眠篱抬头望向襄玉:“狸奴鬼侍几日前告诉奴,奴还差最后一样东西男女情爱,才能彻底让体内的始祖之血苏醒,奴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做了。”
她心下一横,蓦地再次叩身,道:“奴已确信,对三殿下有情,还请公子成全!”
一阵抽气声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叔父,没想到您这祭品心中竟已有人了。”接着,他似是对旁边的另一人又说话,“谨弘,佳人主动对你诉情,你可莫要辜负了美人恩啊。”
叩拜于地的眠篱心里“咯噔”一跳,是大皇子,还有三皇子?
前方玉扰院入口处,大皇子、三皇子正双双站在那里,两人俱是望着眠篱的方向,大皇子身后跟着柒梨,最前面还有狸奴。
这三人,显然是刚被狸奴一路领进来的。
狸奴朝三人微拜了拜,便回到襄玉身侧。
三人上前,两位皇子先朝襄玉行叩拜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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