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何苦人间,梦依依(2/3)
/p>陈玉知神色凝重,正色道:“恩,我方才一直在留意脚下与四周的变化,能断定这不是阵法!”
“你是说这画中自成一界?”
“应该没错。”
李溪扬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如此就糟了,就算两人翻了天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除非施术者将他们放出来,或者有人在外面将绘卷破坏,小杂毛浑身无力,干脆躺在了沙土上,碎道:“你这家伙真可怜,怎么每次都遇到这种对手。”
陈玉知抖了抖衣袖,将靴中黄沙倒了出来,言道:“我还想问呢,小爷一心向善,从不枉杀好人,怎么就如此招人恨?难道是我长得太俊俏了?”
李溪扬不否认青衫的俊俏,只是觉得某人自己夸自己有些不妥,叹道:“君本一心向善往,奈何人间疾苦多,这也是许多人堕落的原因,不得不说,你这家伙怀着初心走到今天确实不易!”
“小杂毛,都是平凡人而已,凑近了谁都没法儿看……我的初心不过报仇而已,这一袭青衫披身后,也就剩下这一个念想了,只是她从前善良乖巧,唯独见我喝醉了才会生气翻脸。其实也曾想为了一人放下仇怨,只是阴差阳错后背道而驰,也不知来日是非还能再见……”
李溪扬坐了起来,笑道:“陈玉知,我怎么觉得你在嘱咐遗言?”
青衫碎道:“你放心,要死也一定拉你垫背,这才叫兄弟是不是?”
“去你丫的!”
庐江分院之中,何苦在议事堂外徘徊了许久,方才他在外面听到了动静,正巧瞧见了青衫与道袍被封入画中的场景,这阳明画律的手段让他惊叹不已,自己虽是国子监院士,却没有行走过江湖,亦没有见过那些高手如神仙般的手段,但丁寅应该算是个神仙了吧?伏苓琼浆画中仙,真是闻所未闻。
何苦此时没有心思去想画律的手段,唯独担心江城的安危,若是没有望山楼救济,这些年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饿死街头,不知会有多少儒生弃学农耕,江城乃是大善人,自己从前也受过来自望山的恩泽,但庙堂终究不可撼动,江城此举乃是自寻死路,就算自己伸出援手又能改变什么?可能谁都救不了,最后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这位院士挣扎不已,善与恶在内心斗争不断。
扬州城中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冬季若是下起雨,那才叫一个冻人。
余杭今日没有练剑,倒不是他学有所成,而是孙乞丐让他休息一日,言道是走走停停的剑道才能上巅峰。胖子背上没了大锅,似是从一日老乞丐与人下棋后开始的,他见对方站在雨中一动不动,朝外喊道:“老乞丐,你站在雨里作甚?可别着凉了!”
“没有人在雨里,没有人不在雨里,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何苦离开了议事堂,终究是善念占据了主导,他快步回房取了把匕首,藏在袖中后又走到了议事堂外,深吸一口气后,碎道:“有人果善行,何苦不作为!”
都说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也确实如此,何院士不但无力,还十分怕死,他不怕恶人死,却不想瞧见善无善报。
院士走到了堂中,绘卷悬浮于前,眼见四下无人,拿着匕首胡乱扎了数十下,直到一副风烟图落在了地上,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去,并不是何苦弱不禁风,而是这数十扎的代价太大,转眼便是一生。
他不知能不能将两人从画中释放,但这也是救江城的唯一办法,两道流光自绘卷中涌出,青衫与道袍皆执剑在手,准备大战一场时却见一位白头翁跌坐在绘卷旁,紧握匕首的手臂颤抖不已,见两人破境而出,哽咽道:“快去救江楼主……”
陈玉知发现议事堂中只有白头翁一人,走进一瞧,惊道:“你是何院士?”
何苦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同样的话语,那救人之念颇为执着,陈玉知与李溪扬对视了一眼,朝着望山楼奔去。
许久后白头翁扶着长桌立起了身子,颤颤巍巍离开了国子监,最后叹了句:“何苦留人间。”
青衫与道袍奔跃在庐江屋檐,仍是想着方才那一幕,陈玉知问道:“小杂毛,何院士怎么会突然白了头?”
“那副绘卷必然来头不小,何院士用匕首毁了一界,自然会遭到天谴……”
“今日若不能救下江城,你我皆有愧于何苦!”
陈玉知咬紧牙关,取出了风符,一声令喝后拉着小杂毛健步如飞,似狂风一般朝望山而去。
楼外小树林,丁寅挥手间取下了几道幻障符,轻笑道:“没想到他还会使这等雕虫小技。”
杨鹿禅问道:“昨晚就是这几道符箓困住了我们?”
没人理睬他,丁寅扭头对着曹宣城言道:“稍后我去夺气运,江城交给你处理!夺气运有些费力,中间不可被人打扰,还得劳烦曹院首帮忙护法了。”
曹宣城可不敢得罪丁寅,更不敢违背庙堂的意志,这任务若是完成了他也脸上有光,到时候名利双收便能堵住老监院的嘴,想法此处,院首笑道:“放心,由我在此看守,保证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如此甚好!”
曹宣城取出一支绣花针,朝前轻弹,望山楼门应声而破,门后有一人负枪而立,满脸的刚毅瞧着比枪头还要坚固。
院首见只有江城一人,笑道:“江楼主,别来无恙啊,怎么这望山楼就剩你一人了?”
江城朝一旁吐了口吐沫,怒道:“废话少说,我听不懂狗吠,特别是你这等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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