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天命(4/4)
殿,起初萧皇后还让人阻拦着,但背后又听宫人说:公主离京,陛下深受打击,日夜担忧,茶饭不思……到底老夫老妻多年,萧皇后骨子里还是心疼这个男人的。“到了。”萧皇后瞪了眼燕王:“陛下这是要挤着我吗?”
燕王闻言,悻悻然一笑,知道自家皇后这是嫌弃他太过靠近,于是极为淡定便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她的对面。
“这是信,”萧皇后将手中还未收起的信函递给燕王,柳叶眉再次凝起霜华:“陛下素来纵容惯了,酒酒如今愈发无法无天。”
燕王接过信函,心下着急,嘴上还是应着:“是朕惯坏了她,早知道当初就该对她严厉一些……”
一边说,他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信函,仔仔细细将信函中的只言片语看在眼里。
“离京都快一个月了,统共就传了一封信函回来。”萧皇后继续数落道:“人都说闺女是贴心的棉袄,我倒是觉着她是那烫手的炉子!当初本以为公主府里头的男色众多,好歹能够让她安分几年,没想到她竟是半分不留恋,说走就走。”
燕王:“……”
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吗?给自己的闺女找面首,只为了让她安分几年……
萧皇后自己说了许久,见燕王半天不吭声,一时间又瞪了眼他:“你怎么不说话?”
燕王:“……”
他能说什么?难道说她这想法很危险?还是说公主府的面首最好早早遣散?
“陛下,我问你话呢!”萧皇后那张明艳的脸容,染上嗔怒:“难道你觉得我不该给她府中纳面首?”
“朕觉得皇后的做法很好,”燕王凝眉,思忖道:“许是府中没有她中意的,等她回京了,朕再给她添置几个面首,如何?”
他话音落下,一众宫婢便皆是汗颜。
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燕国这一帝一后如此行事了。给自己的公主添置面首就好像是添置新衣那般,说得委实轻巧。
“罢了,她瞧不上那些男人。”萧皇后沉默片刻,又道:“只是陛下觉得,楚青临和国师,是否入得了酒酒的眼?”
燕王:“……”
楚青临和扶苏入是入得燕蒹葭的眼了,就是燕蒹葭入不了他们的眼啊!
心下如此想,燕王倒是不敢说,只转了个弯儿,道:“朕觉得,国师太过神秘,难以捉摸,恐怕不是乘龙快婿。至于楚青临……若是酒酒与他当真有什么……大抵不会被善待。”
萧皇后点了点头:“楚家的事情,的确棘手,都怪当年……”
楚家这些年对燕王一直心存怀疑,当年楚青临的父母相继离世,楚家与燕王便离了心。若是此番燕蒹葭与楚青临真生出了什么情愫,恐怕也抵不住‘仇恨’二字。
大雨停歇的那个午后,燕蒹葭一行人又再次启程。
他们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便抵达了幽州城中境地。
幽州城内,极为热闹。大雨初歇,沿街的小商贩便已然熙熙攘攘。
幽州乃王朝古都,其繁盛程度,并不比建康来得差。这个城池盛歌舞,兴乐坊,四处可见钟灵毓秀的少年与秀美的大家闺秀进出乐坊。
若非一场大雨又至,燕蒹葭也想入这快活地儿,领略一番幽州的风土人情。
接下来的几日,果真如扶苏所料,大雨整整下了五日,第五日的夜半时分,大雨终于慢慢停歇,但时不时还是听着屋瓦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一夜无梦,燕蒹葭次日早早便用了膳,这几日日日大雨瓢泼,她素来爱洁,已然有好一阵没有出去。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踏出门半步,楚青临便敲开她的门,一言不发的站在她的面前。
“将军这是在做什么?”燕蒹葭望着眼前伟岸的男子,一时间有些奇怪。
楚青临紧抿的薄唇轻启:“幽州城城主来了。”
“城主?”燕蒹葭凝眉:“你是说袁老爷子?”
幽州城城主袁照,他早年在建康任职,是燕蒹葭难得佩服的一个人。五年前,他六十大寿,上达天听,自请回乡养老。于是,燕王大手一挥,他便成了幽州城的城主。
楚青临挑眉:“公主识得袁照?”
燕蒹葭颔首,笑着说道:“袁老爷子早年也是本公主的一个恩师,将军一直在外,大抵不知。”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楚青临沉声道:“难怪乎公主要走幽州这条道儿。”
整个燕京,恐怕没有谁担得上燕蒹葭一句恩师了。看来袁照于燕蒹葭来说,的确是个特别的人。
“袁老爷子亲自来的?”燕蒹葭不理会他的揣测,只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地?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垂眸看燕蒹葭,神色不变:“本将军还没有见着袁照,只方才听人禀报了,便来同公主知会一声。”
对此,燕蒹葭见怪不怪,她点了点头,两人便很快下了楼。
果不其然,一下楼,两人便见袁照一手拄着拐棍,弓着身子站在楼梯前。
袁照乃幽州人氏,早年有才,入了建康,中了科举,成了状元郎,而后数十年,他一直政绩斐然,要不是五年前他执意要辞官,燕王也不愿放他离开。
“公主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岁月在他的脸上割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那斑驳发白的头发,让袁照看起来仿佛已有耄耋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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