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欲取先予(1/3)
李二郎找自己有事请教?
柴绍心里好不纳闷, 但他素来心大, 因这两日来的事情, 对李家又有了些说不出的亲切之感,当下二话不说便跟着传话的婢女来到了外院的书房里。
这书房原是李渊日常待客的地方, 说是书房,其实根本就见不到几册书卷,兵器倒是挂了个满墙满架, 尤其是各种弓箭, 什么也有十几把,而最显眼的当数西墙正中间挂着的那把牛角弓。柴绍一眼瞧见, 顿时便有点挪不开脚了。
这把弓的弓身是用罕见的金色拓木心材和一对足有两尺多长的三色牛角制成,筋弦匀润, 漆色光洁,就连缠柄的黑色丝线都纯净如水, 此外便再无一丝多余的装饰, 却比那些镶金戴玉的宝弓不知夺目了多少。
柴绍原是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便长于骑射,二十多年来不知摸过多少好弓, 可此时瞧着这把角弓,他只觉得手痒心痒, 肩背也痒, 一时只想将这弓摘下来射上几箭才好——这样的弓原就不该拿来空挂着!
不过, 什么的人才配得上用它呢?
不知怎地, 这念头刚一升起,柴绍的脑中便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出凌云那红衣烈马、箭发如电的情形……
仿佛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他的全身上下顿时哪里都不痒了,讪讪然把手往身后一背,目光竟是不知该看向哪样物件才好了,好在没过多久,就听身后有脚步声响——李世民已顶着一张青肿的面孔走进了书房。
柴绍昨日便留宿在李家,早间又去看过三郎,自然也是见过世民的,这时回头一看,却差点没认出来,愣了一下才道:“二郎这是?”
李世民刚刚在巢太医面前表演过一番“叫苦连天”,又听母亲说起了让自己过来打听的事,早已没心情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便开门见山道:“我不打紧。还请大郎见谅,今日请你在此稍候,是世民有一事不明,想向大郎请教——那就是长安第一好汉乃是我家三弟这件事,不知大郎还跟谁说过?”
柴绍断然摇头:“此事我也是前几日才从家信里得知,并不曾跟任何人提过。”——之前的那场误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为什么要跟别人提?
李世民不由松了口气,接着便问:“那贵府知道此事的人,可曾告诉别人?”
柴绍不由一愣,想了想才道:“她不会说。”——写信告诉他这事的,是他最信任的婢女小环,这两年他跟着陛下东奔西跑,庶母和庶弟都留在了长安老宅,小环也留在了长安,照顾老弱,打理宅院,她原是再妥当不过的人,也没什么外头的交际,绝不会到处乱说。嗯,应该不会的……
李世民默然点头,如果不是柴大郎又不是柴家的人,此事他还真的好好查一查了,可惜母亲却让他……压下心头的思绪,他正色道:“若是如此,小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柴绍答完上一句话,心里就有点发虚,闻言忙点头:“二郎请讲。”
李世民抱手行了一礼:“如今小弟分身乏术,实在无法回长安查个究竟,所以还想烦劳大郎再费心一次,把泄露我家三弟身份的那个人找出来,我想问一问此人,为何要如此害我三弟!为何要如此害我李家!”
柴绍心里不由一突,忙道:“此话怎讲?”
李世民心里原是憋了一股火气,寒声答道:“大郎或许所不知,此次我三弟原是遭了无妄之灾。事情的发端恕我不好多说,总之,是陛下相信了长安有个李三郎会大逆不道,让元承嗣找出此人。元家派人回长安查访,有人便透露说,那位长安第一好汉李三郎乃是我家三弟。这才让三郎招来了此次的杀身之祸!”
柴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还真是一场无妄之灾。想到此刻还趟在榻上的玄霸,他不由叹了口气:“好,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查探清楚,不教三郎平白受这回伤。”
受伤?李世民只觉满心悲愤,几乎难以自抑:“何止是受伤!我三弟先天不足,是我姊姊千辛万苦寻访名师,才慢慢帮他调养好了身子,此次受伤,却是前功尽弃,几个名医都说了,此后他的身子再难复原!我家二姊更不用说,如今已是断手毁容,跟元家恩断义绝;我家三姊,适才被大长公主在宴席上公然退婚,说她杀人放火,不堪为妇;还有我家长嫂,原是跟随长兄一道回洛阳过年的,结果半路上听到噩耗,受惊过度,竟在野外小产了,如今还生死未卜!这一切,说到底,还不是拜此人所赐!”
说到这里,他的眼底已隐隐带上了一丝猩红:“若不是他胡乱告密,我家的兄弟姊妹又何至于要遭受这些横祸?”——此前,他一直只觉得元家毒辣,陛下无情,还是母亲提起之后,他才想到,若不是有人一知半解的就跑到元家人跟前嚼舌头,这一切原本是不会发生的。
柴绍越听心里越沉,听到最后,心底深处更是一阵阵的不安,他也来不及分辨这份不安到底来自何处,见世民如此激愤,也只能点头道:“柴某明白,柴某定当竭尽全力,把此人找出来。”
听他说得如此诚恳,李世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着柴绍神色肃然地再次抱了抱手:“多谢大郎了!此事按理原是不该烦劳大郎的。我听姊姊说过,大郎当初就救过我家三弟,这次又是大郎仗义出手,才保住了三弟的性命,如今还要烦劳大郎去长安查出此人,这桩桩件件,世民都无以为报,大郎日后若有差遣,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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