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撒泼(1/2)

种婆正要说些孩子还小，不准她私自出远门的话， 却听令氏道：“也好，家中无男丁，既然你有这志气，娘就成全你，明日我与你一起去，总要过给那些人看看，就算是为了相公。”

“小主母使不得，你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折腾，才刚种夫人已经答应让有礼少爷和朵儿一块去，有礼少爷必带不少仆佣，加上有阿水照看，我才略略放心，你可别再添乱。”种婆忙阻止道。

令氏拧了拧眉毛，低低叹口气：“这个有礼少爷也是，怎么就喜欢跟朵儿玩呢！”

“也罢了，瞧那孩子也没有坏心眼，况有种夫人看觑，不会有事，小主母只管放心。”种婆劝慰道。

令氏将小朵搂进怀里，禁不住又泪水潸潸：“我苦命的孩儿！都是娘不好，没本事让你享一天福，小小年纪便要外出经营买卖，实在是疼煞我也。”

“娘啊，我不苦，小朵喜欢干这些，赚钱的事小朵都喜欢。”小朵替母亲拭着泪，笑言道。

这话倒把令氏和种婆逗笑了，一齐说道：”好个小财迷，真正是！”

令氏便带小朵起身，来到兔笼子前面，命小朵挨个兔子拉出来瞧看，教她如何分辨兔子是否雄壮，哪样的兔子又是有病患，需要注意。

别看种小朵人小，倒底是家传的手艺，学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不消一会儿，便把母亲教的学了个七七八八，上手一只兔子，倒能说出个一二三，且能说到点子上。

令氏见状，越发伤心起来，对种婆叹道：“原指望我们夫妇二人吃些苦头，多攒些家财，把她养成娇小姐，将来嫁个大户人家，一辈子能过的自自在在，不用受我们夫妇这等穷罪，哪曾想世道如此，相公竟又遭横祸，只是可怜了孩儿……”

种婆见她又说起伤心事，只得上前劝慰，笑道：“小主母，量朵儿也不会过的苦，我家老头子也说过，如今贩粮食利息甚好，他准备再跟村里的后生走几遭，得了上次教训，这次定会把钱财藏好，必能带回家来。”

令氏闻言，却手捂胸口，大口喘气，连连摆手道：“不要再说外出之事，险些要了一家子的命，别说尚得一注横财，就是分文不剩，只要人回来便万事大吉，再莫提外出经营，你们两个只在家随我安安稳稳度日，冒险的事一次足够。”

她这话音刚落，只听院门一响，大良媳妇麻氏走进来。

令氏忙起身见礼问安。

“哟，三良家的，这些日子忙着给孩子们找老师做学问的，又忙着农收，听说你病了，竟没上门来问候，真是罪过罪过，你这病可好些？”

麻氏还个礼，满面春风的开口说道。

“多谢嫂嫂挂念，好多了。”令氏请她进屋。

麻氏跟随她进来，在椅子上坐了，不等种婆倒茶来，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嫂嫂何事伤心？”令氏忙问道。

“还不是为了孩子！你说富贵也不小了，该送咱只是庄户人家不敢奢想，可我那富贵自小就聪明伶俐，你是知道的，他三叔在时，还夸他是个当官的料！我想着把他送去学堂念书去，万一能博个出身，可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麻氏边哭边说道。

令氏已经猜出她的用意，缓缓点下头，嗳一声，没再出声。

麻氏见她不出声，便又哭道：“当初他三叔活着的时候就喜欢他，要认他当儿子，如今不如给你当儿子也罢了，横竖你也算是个书香门弟出身，懂得读书识字的好处。”

“嫂嫂，这可使不得，你才刚这主意甚好，难道大哥不愿意不成？”令氏问道。

麻氏拍手嚷道：“他倒是愿意，只是村里学塾新请了个很学问的老儒，束脩颇多，要二两多银子方才妥贴，如今这世道出不得门，生意艰难，哪里弄这闲钱供他念书，可若是现在不去，又怕错过了这有学问的师傅，以后便更没有出头之日。”

“二两这么多！怕是没有，倒是有平素积攒的几百钱，先给嫂嫂应急，不行再找别家凑凑。”令氏起身去柜顶的笸箩里拿钱。

麻氏闻听只有几百钱，原本气闲的脸一下子紧皱起来，声音变的不中听：“我说三良家的，漫说你没生儿子，小朵再能干，也是个女娃儿，总是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人，以后你就算能与三良共葬，只怕百年后也无人与你祭扫，可不得指着这些侄男弟女的？况我家富贵还是家中长孙。”

令氏听她又捡自己的短处来说事，悲从中来，叠声唤种婆进来，拿钱给麻氏。

种婆没进来，倒是种小朵走进来，双手叉腰站在地中央，不满的声音责问麻氏道：“大娘，你又说什么惹我娘生气？她病刚好，若再躺下，偌多的诊费你来出么？”

“你个熊孩子！”麻氏骂一句。

“我娘是没生儿子，可富贵哥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娘的儿子，他要上学自然由你们当爹娘的出钱，恁的要找我娘？他又不叫我娘是亲娘。”种小朵越发不满，翻着白眼呛着麻氏。

麻氏站起来，朝地上啐一口，伸手指着她，骂道：“你娘惯着你，我可不惯你！瞧你小小年纪，这嘴尖性大的，真当自己是个人呢！我说的是种家的事，管你一个外人何事！你还想当家作主不成！”

令氏见她如此，忙将小朵往身后藏，陪笑道：“嫂嫂，她一个孩子不懂事，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待我说她。”

“娘啊，她又不姓种，我们又不吃她的穿她的，凭什么任她在这指手划脚？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