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你是苏东坡我也不能盲从(下)(2/2)
正站在院中,脸上带着明显熬夜的倦容。姚欢忙将他让进屋中。
苏过一眼瞧出邵清明显好转之象,也不多行虚礼,直言不讳道:“酒蒸胡椒,退热甚佳,但病患夜间又打起摆子来。灌了花黄蒿汁的几个,方才我去看了,如邵兄一般,显见得有好转。辰时中,我已去府衙禀了詹知州,求他遣厢军,四处去砍黄花蒿。”
姚欢轻轻松了一口气,稍作迟疑后,问苏过:“苏公呢?”
“父亲在东江那边的县,詹知州已派王参军渡江去知会他。”
……
接下来的几日,惠州的空气中,交织着黄花蒿的臭味与蒸酒的醇味。
各位南国郎中们的药方医理知识,得到了一次刷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草药,都是靠煎、靠煮而得。
冷酒乃至冷水渍绞的黄花蒿汁,灌入蜂拥来求治的病患口中。
在现代,高纯度的青蒿素,用于治疗疟疾时,即使是成年的恶性疟疾患者,首次口腔给药的剂量,也不过是1克。
但在没有乙醚提取的此世,一碗黄花蒿汁里,抑制疟原虫活性的青蒿素,究竟有几何,哪里能够量化。
众人只得不停地备蒿、晒叶、绞取,对那些重症患者加大剂量。
姚欢又托言葛洪之口,将疟疾的原理说了。
官员、郎中与百姓们,对蚊子里带着毒虫,倒没太大的理解困难,这不就好比,蛇信子里带毒液嘛,那就两个办法——熏蚊子,躲蚊子。
一时间,莫说民宅里家家挂起纱帐,便是府衙中办文的书吏们,也让自家娘子缝了纱帘子,带到公廨支起来,坐在里头抄抄写写,安心不少。
邵清连着喝了三日蒿汁,烧和紫绀都退了,鼻翼边的疱疹也开始结痂。
晌午时分,他正和姚欢、苏过在院中捋黄花蒿的叶子,驿卒匆匆进来禀报:“苏公从江东回来了,在榕树下看僧人们绞渍蒿叶。”
三人出了官驿,却不见苏轼。
“苏公刚刚讨了一碗药,又在街边看了一阵,就端着那碗药走啦。”
几个将蒿叶往竹筐里装的老妇说道。
苏过低头思忖片刻,对邵清与姚欢道:“我知晓父亲去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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