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翘翘天翼与双人大盗(下)(2/3)
疑惑地望着她。“我在外港看见了一艘奇怪的船。”
如果她停留于此,或许能轻易地洗脱嫌疑,从这飞来的麻烦里抽身。但她可不仅仅想要这些。于是她又接着说:“我在外港散步时看到了一艘奇怪的飞船,跟着它来到你们的地方。那孩子曾经装在船里。”
“那艘船去哪儿了?”夜魇问。
“消失了。”雅莱丽伽说。
这不是谎话,只是没说出她所想到的全部。但这时她脚下的地面又晃动起来,很轻微地朝下沉了一点。那自然找来了怀疑的视线,但这反应也在雅莱丽伽的意料当中。她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并非遗弃者,甚至此前从不知晓这桩婴儿遗弃案。自然,石像忠实地一动不动,她的嫌疑被清除得十分彻底。而在夜魇问及那艘飞船的下落以前,她主动说起自己在外港的所见。
“我看见一个人在等待那艘船。”她说,“他看起来那艘船会出现。当我问他那艘船里头的货物时,他建议我亲自跟去看看。这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它们的门前。”
她紧接着描述了对方的打扮和相貌,以及他那不同寻常的言辞举止。在整个过程中她尽量清楚地表达出引起自己怀疑的每一个要素,但却避免做出任何身份上的判断。她甚至注意着不去使用任何诱导他人猜想的用词,以免那巨像又觉得她不怀好意。
尽管如此,事情仍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她的这段小小奇遇引起了所有人共同的猜想。它们要求她把时间和地点说得更确切,随后黄金守护者要求她待在原地,安静且老实地等待。雅莱丽伽知道这些魔像间存在着一种隐秘的联系,使它们能在足够近的距离里彼此传递消息。而当她身后的那一个陷入沉默时,或许意味着其他守护者已出发去寻找任何符合她描述的人。
她不怀疑守护者们能够完成任务,鉴于它们与门城之间的密切联结,要找到任何人似乎都轻而易举。自然,她不能叫那位年轻法师从此事中轻易脱身。但这件事中也有令人遗憾的部分她毫不抵抗地跟来,本指望能借着守护者找到她想找的人,不仅仅是那法师,她甚至还能隐晦地提起翘翘天翼,或是任何一个她曾听说在门城的人,让守护者把对方带来和她对质。她可以轻轻松松地和任何一个她好奇过的人见面,而事后只需要推说自己弄错了便可脱身。
这计划如今显然是失效了。因她不曾想过自己会被带到这样一个传说中仅有重罪者会来的地方。她多少有点诧异地思忖起门城的量刑标准。在她下方的黑暗,从许多角度来考量,都绝非单纯的地理断崖,那或许是时空之间的混乱罅隙,或是通往另一个维度的单向大门。不管怎样,它得确保落下去的人无法返回可是从何时起弃婴罪已被列为了死刑或放逐的标准?又或者是因这惊人的数量而使门城之主加重了量刑?那有悖于她对门城,以及门城通常所使用的那一套律法标准的认知,那意味着事情或许还有她尚未了解的部分。
她很乐意找那夜魇探探口风,或是找那只小妖精聊聊闲话,可既然她正站在一座如此危险的天平上,多说一句话似乎都可能招来别人的提问,然后则是被迫撒谎的风险。她只得佯装自己正着迷于华丽而复杂的几何金顶,同时在脑海里思索着后续的安排。她想起了等在旅店里的荆璜。如果她失踪得太久,也许他会出来寻找。可那未必是个很好的主意,鉴于荆璜显然缺乏一些被人们习以为常的知识,他没准会引起一些意料外的骚乱,甚至面临放逐的惩罚。为了避免错过支付了高额定金的手术,她只得提醒自己别太沉迷在婴儿遗弃案的谜题里,而得尽早脱身回去,照看一下她那年轻而又脾性古怪的旅伴。
当她正考虑着应如何应付这桩怪事时,从通往天平的阶梯尽头传来一种笨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是黄金守护者的底座在粗糙地面上移动。雅莱丽伽还听见一种轻快的、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当这声音尚远时,她把它当作了某种硬底皮靴踏地的声音,但很快她便察觉出事情不在她的控制里那正朝着阶梯走来的脚步,尽管属于同一个生物,但却比一个双足行走的物种更密集些。那来客不是她想象中长着蓝色眼睛的年轻法师,而是某种体型接近的四足有蹄生物。
她紧紧地盯着阶梯尽头的黑暗,一直到来客们全数出现在她眼前,惊愕和警觉立刻使她站得更直了一些。在她视线的最前端,负责押护的黄金守护者身前,拾级而下的是一只洁白如雪的偶蹄类生物,它有狭长而英挺的面孔,背脊两侧收拢着巨大丰满的羽翼,额顶生着一支独角,浑身的毛发细腻长软,仿佛随时都在风中飘扬。这生物美丽威严的形象令雅莱丽伽立刻联想到了梦幻界的某个国度,然而它的体型却远比她认知中的要高大但,那并非叫她惊愕的主因。
在来客们到来以前,她只听见两个生物的动静,并相信走下阶梯的只有押送者与新的嫌疑犯。可此时此刻,在那美丽的四蹄飞翼动物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并非她在等的法师,而是她在旅店里分别的荆璜。
雅莱丽伽没有马上行动,她飞快地思考着,试图弄清楚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站在阶梯上的荆璜则略显迷茫地望着她,似乎对情况尚无明确的把握。在她来得及向他打出任何暗示以前,那四蹄飞翼的动物张开口,一种温柔而威严的雌性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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