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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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九年十一月,刘翼又风尘仆仆地从云贵赶回福州。
在一切步入正轨之后,许维便让刘翼把云贵矿务的事情移交生师盛楚后火速回福州面议其他革新细节。一方面许维生怕刘翼在云贵胡作非为,上下窜连,此时调一个初出茅庐的学院学生过去更好控制;另外此时的刘翼在许维眼中的份量也逐渐重了起来,不由得许维不借重他渊博的西学理论。
刘翼一到抚衙,来不及换洗,,立刻便去见许维,许维正坐于书房内等候着刘翼。
“子安,真是辛苦你了。这两三个月可把你给忙坏了,你看你都瘦了整整一大圈。”许维好一番感人的说词,足足让刘翼眼框湿了再湿。可不是,在那人迹罕至、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开矿场,简直是活受罪。若不是荣华富贵的念头支撑着他,恐怕刘翼早就病死于云贵了。
“能为大人效劳,是子安的荣幸,此等辛劳实算不得什么。日后大人定会凭着福建维新的功绩而名垂青史。”刘翼这话听得许维那是心花怒放。谁都爱听奉承的话,许维自然也不例外。
许维报之以桃、还之以李地夸赞刘翼道,
“子安此次劳苦功高,此次云贵矿务能大功初成,全赖你的调度有方。这是张一万两的银票,你先收下吧。”
“多谢大人厚赠,子安愧领了。”刘翼也不再推辞,不客气地把银票纳入衣袖中。
“我已向吏部帮你捐了个道台衔,过不了多久,批文便会下来。子安好好辅佐我,这好处必不会少得了你的。”许维也懂得皇帝不差饿死鬼的道理,狠狠笼络了刘翼一把。
刘翼眼光甚高,哪会把这候补道台放在眼里,不是实缺、肥缺的官职他是根本看不上眼的。不过刘翼还是礼貌地又口头答谢了一番许维。
许维在客套了一番后终于言归正传,说道,
“子安,你看这矿务之事可告一段落,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全部的精力都转到开办军械所及船政局上来了?”
对于许维的想法刘翼很是了解。办矿务的根本就是为了办军械所及船政局,故刘翼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地说道,
“大人,我看是时候了。若再不办,那前面的一切投入都打了水漂,着实可惜。”
“你把你的想法讲讲。”许维自为官以来,经过官场的熏陶,也逐渐养成了个习惯,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这样做的好处只有一个,为将来推卸责任打下良好的基础,并可以看出哪些人是站在自己一边的。反正是别人献计献策,用与不用都由自己说了算,坏事的时候大可把责任一推了事,朝廷顶多判自己一个失职的罪名,此法甚是好用。
刘翼的阅历尚逊许维一筹,自然警觉性也没他高,毫不迟疑地便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大人,西洋诸邦均以机器轮船横行海上,英、德诸国又各以船炮互相矜耀,并伴之以鸦片倾销吾国达其鲸吞蚕食之谋。乘虚蹈瑕,无所不至。
今至杭属及宁、绍、台、温滨海之区,更有海盗时有出没,我大清水师直同虚设,船炮全无。针对此种状况,吾以为欲治海盗以固海防,固然必须造炮船以资军用,而防洋人入侵,尤应仿造轮船以夺彼族之所恃。”
嗯,刘翼这番话说得大有道理,听得许维不住点头。‘夺彼族之所恃’,特别的精辟,只要自己把西洋人的长处全都学到手,还怕他们日后再在自己地盘上耀武扬威不成?
“故吾以为迟做不如早做,这军械所及船政局实乃顺应潮流而出,且在大人您的英明指导下,必如北海大鹏般扶摇直上千万里,名震中外。”
许维越听越舒服,就如吃下百颗人参果般心头甜滋滋的,趁着高兴劲便下了决定道,
“好,那这开办军械所及船政局的事就全权交由你去办了,人手不够大可从鼓山及螯峰两书院中调取,那边的学生可都是吾朝的精英。”许维站立起身边说着话。
“子安必是累乏得很,来,我亲自送你回房。”许维破天荒的如此热情关切起下属来。投了相当的精力,没理由马虎了事。许维可是亲身体会到了西洋坚船利炮的威力,故对船、炮的建造十分的重视,也顺带重视起刘翼的健康来。
福州船政局于乾隆四十九年十二月成立,设址于风西庙,这是比较理想的港口。因为此地距闽海口约50里,数百米宽的沿江两岸形势险要,易于设防;水清上实,深达12丈,可停泊巨舰;福建省之木材,台湾基隆等处之煤,都近而易得;通过水路运送,云贵的矿产资源也易于运到。
许维为减缓资金上的压力,对清廷则以防海盗为说辞,通过游说申请来一定的补助金。
整个船政局的建造贯彻了许维的一个思路:
1)造船厂不是买西洋的轮机等件来装配成船,而是要用自制的轮机造成轮船;(2)不仅能自造轮机,而且要系统的学习萃于一船之中的“奇秘”,即期以五年“求其精、求其备,而尽其所长归之中土”;(3)办造船厂不是为了单纯造船,而是通过造船学习科学技术,以“兴别项之利”,“相衍于无穷”,即提高整个国家民族的科学技术水平,以发展工农业生产。为了以上宏伟目标的实现,故“虽难有所不备,虽费有所不辞”。
许维的可贵之处,还在于他在创船政局之初,即意识到绝不能满足于仿造,而要做到自己能创造性地设计制造,这才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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