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第四回 竹叶千千(1/3)
也就放下心来,倒也相安无事。
初时谢离还向秋白问字,想起叶千千所留竹简,便道学文无用,要学就学天下无敌的武功,不再求教。秋白道竹简上还言亦不从武,谢离只道那是妈妈不欲复仇,他此时重恨在身,学武只为报仇。秋白道学文并非必如方孝孺一般,况于学武也大有裨益,凡武之大成者,亦必文之佼佼。谢离将信将疑,无奈实觉文字甚为有趣,又问个不停。秋白又趁机将他向那少康、田横、鹏举、宋瑞之举引领,道父母之仇实为家恨,而那方孝孺之仇则是国仇含着家恨,不可相提并论。
谢离实辩不过秋白,便道:“姊姊,你说的我都知道啦。那也得分个先后罢,若家恨都平不了,何谈国仇?”秋白道:“离儿明白即可,也不是令你即时便行,只要你藏之于心,时时不忘此节,日后自可寻机而为之。”谢离道:“你倒似个教书的先生,我只是你的乖学生,不过净是些杀头坐牢的大道理。”秋白莞尔一笑,说道:“以前都是只言片语的,从不连贯,今日来个通篇,日后倘若离儿也能舞文弄墨,就自这篇起罢。你跟我念,‘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谢离道:“这不是你方才说的文丞相《正气歌》么。”就跟着念起来。
不几遍,谢离已自记牢,正要秋白详解,忽听见车伕道:“二位客官,云梦到了。”拨开车帘,见是一处人旺之地。又听那车伕道:“客官,只能送到这里,若要再雇脚力,可在这镇上再寻一处驿站。”二人听言下马车,付脚程,便又沿街向北行去。
没走多远,谢离忽地扯住秋白向街边一个茶馆里走去,秋白不知出何事,便自低头跟着。到了茶馆,谢离选了一张靠里的桌子,秋白因问道:“离儿,怎么了?”谢离低声道:“牟少龙!”秋白慌忙转头向内道:“你那天蒙着面,他不认识你。”谢离恍然:“对啊,他没瞧见我的长相。不过还是小心在意为好,万一听出我的声音也不妙。”秋白问道:“就他自己么,还是有很多人?”谢离道:“没看清,没敢多看……”
忽地五色无主,原来那牟少龙亦走进这间茶馆,与二人隔着一张桌子坐下。秋白低声道:“你别说话。”正好茶博士来问喝甚么茶,秋白便要了一壶菊花茶和两碗鱼面。只听牟少龙高声道:“茶博士,来壶你们这里上好的茶,有甚么好酒好菜也只管上,待会还有位兄弟要来。”茶博士连忙过去,笑道:“不好意思客官,敝店不筛酒水。”牟少龙只得作罢。
秋白沾水在桌子上写个“走”字,谢离低声道:“莫要急,兴许还能听到他的一些消息。”不敢说出“肖大哥”,只用“他”来代替,秋白自然清楚,也着实肚饿,便低头待茶。
不多久,一个人自茶馆门口进来,左右张望,看见牟少龙便直奔而来,低头道:“堂主,他连闯五关,杀我数位兄弟,听活着的兄弟讲,功力大不如前。”声音虽不甚大,也被姊弟俩听个一清二楚。就听牟少龙不紧不慢道:“游风兄弟辛苦。”那游风道:“多谢堂主挂记,以属下之见,他显然要回许州。”谢离听言说道:“是‘他’。”秋白瞪他一眼,微微摇头。又听牟少龙道:“咱们还剩多少兄弟?”游风道:“二十二个,早都安排好,想必已动上手了,管教他插翅难逃。”牟少龙摇头道:“万不可掉以轻心,上次岳阳楼一役你没见到,见到了,就再无这般言语。”游风拱手道:“是,属下知错。”牟少龙又道:“上次他让人救走,本来就要逮到,不想和那沈家起了梁子,他家又与官府勾结,若不然,哼!”游风道:“但愿这次能成。”
姊弟俩听二人对话,想那肖倾城自是一番凶多吉少。
正焦急间,只听见门口一个脆生生又恶狠狠的声音喝道:“兀那恶人!原来躲在这里,快与我出来,姑奶奶今日要你尝尝甚么叫‘秀色可餐’!”众人转向门口,但见门口掐腰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身着绿色纱裙,右手倒攥长剑点指牟少龙,粉面含怒,愤恨不已。
牟少龙见状,站起身来,疑惑道:“姑娘何出此言?何来的‘秀色可餐’?”那女子道:“少装蒜,敢做不敢当,非大丈夫所为,难不成你也是个女子?”牟少龙道:“姑娘越说我越糊涂,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初一见面便没头没尾地骂人,莫要当人人俱是好脾气,任你随意辱骂。”那女子道:“废话少说,有种的就出来与姑奶奶一较高下。”三合帮帮规不多,不得奸*淫掳掠便是其一,触犯即是死路一条。牟少龙以下谋上,早将帮规弃之脑后。见对方是个女子,听言语却将他冤枉成别人,自不肯柳树着刀,桑树出血,又不自觉起了轻浮之意,笑道:“殊非比武招亲,哪舍得与姑娘舞刀动枪,若姑娘输了便以身相许,我自当思量思量……”那女子再也沉不住气,左脚踹了一张桌子,飞将过来。
游风见状,“嗖”地自腰间抽出一把九节鞭,“丁棱棱”就向那女子腰间缠去,那女子本是奔牟少龙而来,见又多出一人,右脚自身下桌子一点,使个伏身卧鱼,躲过鞭卷,桌上物事扫落一地。抬起头时,游风业已立定,笑吟吟地看着那女子。
茶馆内客人早在那女子起身之时便纷纷离座闪避,姊弟俩也站起身来,贴在后墙站定,秋白躲在谢离身后,探出头来观瞧。二人边看边朝柜台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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