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飞蚴(1/2)
一入谷口,但闻一股极为浓重的血气腥风,夹杂着焦炭烟火气息扑面而至!
抬眼望去,便见此谷自底部向外缓缓降低,共有四阶,将整个山谷划为五级。
谷底最高,更有一座数十丈高的浑圆山包耸立,只是早已从中掏空,反而加了一层护膛,因地制宜,化为一座炼金炉。
炉山左右前后各开一门,再而沿着山势筑成架起两条滑道,分别通向两侧山岭中的矿道,右面矿道多有易燃乌金输送而来,右侧则有赤金矿石源源不断倾泻下来。
冶炼之时,先有炽谷矿丁将乌金灌入炉山底部,矅金层层铺叠其上,后面一门则连接一具巨大风囊,待到乌金点燃,风囊鼓风而入,炉山之内随即烈火熊熊,将矅金矿石熔化两分,杂石化为渣滓留在炉底,矅金则化为金水,从前面一门中倾泻而下,沿着三条宽窄不一的流金道注入下一级的晾金塘中。
晾金塘同样依山而建,却又比之上层更显阔大,池边石坝已然垒砌打磨得略成圆形,池底更是平整如镜,池上则有天桥架设,纵横交错,宛如阡陌,可供炽谷炼工往来探查,增料加药。
晾金塘下方一级更加平整开阔,四条泄道将金液从晾金塘中引下,再而通过密如蛛网的渠道输送到百十个大小不一的淀金池列布其中,淀金池深浅长短各有定规,虽是大小不一,却是长而方正,专以用作沉淀不同尺寸胚锭。
四条泄道从左到右由细而粗,正可根据每日制器种类与数量选取控制。另有两条水渠左右夹设,只是渠中并不流通金液,反而是从山间泉脉引下的冷水,一待淀金池中注满,冷水便即浮漫而过,将池中金液冷却为胚锭。
若到用时,炽谷锻匠便将胚锭撬出,再而推入淀池四周的光滑坡道之中,让其慢慢滑下,直至最下一阶的铸金坪上,其间更有高地大小不等制金台,专以打造各种军兵民器,最后或是批售八国,或是卖与迢瀚商队,再而流转八国。
不知何故,此时这处铸金坝的下面两级却被围了!
此时铸金谷中,足有几百名炽谷国的炼工锻匠簇拥在铸金坪和淀金池上,被数十条巨型尸蚴围困其中!
此间尸蚴似是从不知哪个矿道中钻出,此时已然不再遮掩面目,而是将庞大的身形全数脱出,如尺蠖般一弓一展,向前蠕动,最后簇拥到铸金坪边,将丑陋的身躯陡然立起,摇曳舞摆,一圈圈触须猛然绽放之时,便有一口口不同镰刀的尖牙,连同拉着长涎的口腔喉咙一并暴露出来,仿佛正在享用一场盛大的筵席。
不时有尸蚴身躯慢慢弓起,电光石火之间却又如箭矢弹射入人群,待到回还之时,口中已有一个鲜活的人影在挣扎哀嚎。
几十条尸蚴反复弓起、弹射、缩回,予取予求,肆无忌惮。远远望去,便如一群正从餐盘中啄取米粒的公鸡,但谁人见过如此生动圆润的米粒?更有何人见过这等丑陋可怖的公鸡?还有这大如整个铸金坪与淀金池的餐盘!
炽谷之人自来暴烈好斗,铸金坪上更有无数铸就的各色兵刃,因此反抗抵御之人比比皆是,但眼前这类怪物却是皮坚肉厚,刀枪不入,利刃砍上便即弹回,尖锋扎去不见破损,任你力拔山岳,任你刀枪在手,却是一场无用徒劳,唯有惨遭捕食吞噬的份!
若非那些四处林立的制金台和盛满滚烫金水的淀金池,聊以躲避遮掩,此时这些被围之人想必早已被扫荡一空。
但转眼之间,已有五六条尸蚴突入人群中央,或碾或压,或盘或抽,便如一根根粗壮却又敏捷无比的皮鞭,砸入人群,劈出缝隙,再而横扫而过,一张张丑陋的大嘴一开一合之间,矿民便如豆串一般被席卷入口,最后被一圈圈倒钩利齿拖入尸蚴肚中,血肉林立,简直令人发指!
空中更有四只带翅飞怪呼啸盘旋,远远望去,只见这种怪物相貌极为丑陋,两对如同蝙蝠的翅膀相对而生,扇动之时,身体便可前后翻飞,左右盘旋,煞是迅捷,甚而还能空中逗留,紧贴身躯折起的六只犹如巨蜥足爪一样的兽腿陡然弹出,利爪森森,锋锐如钩,一旦触及猎物,立即深入骨肉,再而掳上半空!
再而细细看去,飞怪头身却又似曾相识,仿佛便是两条正在地上肆虐的尸蚴各自从中间截断,再用各自留有头部的半截对接而成,因此前后各生一张大口,再加上那对样貌滑稽的双翼与六只怪足,几乎便如生拼硬凑而成,任这大千世界物种广博,却也难以令人相信曾经有此一号怪胎存在。
纵然丑陋怪异,这种双头四翼飞蚴却是凶猛异常,不时俯冲而下,再而振翅飞上,爪牙之间早已各自抓起一簇矿民,或是扬爪弯头,送入口中,或是松脱脚爪,高高摔下,随即在上空盘旋一周,呼啸再至……
只是遥望一眼,迢安便恍若置身魔窟炼狱之中,似乎此处已非人间中土。
车安候不禁暗自怒问:炽谷兵将战兽兵士何在?炽谷国主何在?难道炽腾那老匹夫已然抛弃自家臣民了吗?
心中暗自咒骂却是徒劳,此处被围之人虽是异国子民,但同为人族同胞,迢瀚国的车安候已然再难看得下去,手中荡瀚长枪一挥,冲杀号令已然传下!
只见头车大旗迎风一变,率先冲突而出,二十四部全副武装的迢瀚巨车首尾相接,逶迤如龙,呈一线纵贯,杀入战场之中!
但还不等接近战团,却早早招来双头四翼飞蚴的注意,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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