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中箭之痛(1/2)
每个人在宫中都有自己的所想,黛后为的是韦家荣光,桑平公主是为王族安稳坐镇,原平公主被迫无奈,只能安住后宫,就算是被废的愫后,也有自己打着的主意。
可是宁泽清为的是什么,政王一时糊涂了。
他们相识十数年,将近有二十年,可是宁泽清究竟为的是什么,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除了他的将心,除了维护天下安稳,是否还有别的心意在里面,政王不清楚。
他忽然发现,虽然两人共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直没有看清他,或者说,自己以为的看清,却并未真正看清。
桑平公主病倒的消息传来,政王不禁扪心自问,作为王上,他是否称职了,作为家人,他是否称职了。
他想,应该是否定的。
否则,如今后宫之中,也不会只剩下哀嚎了。
为什么从父王手中千辛万苦接下的担子会变成这样?政王不明白。
或许是病中易怒也易哀,宁泽清出征后,他便日日想着现下是否安好;原平绝食,也会想到她现在饿得难不难受,姑母这些年是太过操累了,应该好好歇会儿;毅儿哭闹起来,会担心他是不是饿了尿了;黛后一人料理后宫,又要照顾太子,会不会超过了负担。纵使并无夫妻情分,此时也有些怜惜起来。
这种为家庭琐事担忧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与作为君王与群臣交谈,截然不同。
或许,现在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政王并未将宁泽清召回,而是将原平公主派了出去,带领的是京中为数不多的侍卫军。
按她的性子,与其等宁泽清归来的消息,不如放她一同去前线,还能更快知晓军况,自己也能放心些。
时望收到旨意之后,顾不得饿了许久,从房中一坐而起,顾不得身上穿的衣服不便赶路,就匆匆牵了马就要走。
春姑姑自是不答应的,生拉硬拽,灌她喝下一碗热粥,又让她带上了足够的干粮,才肯将其放行。
她的心志从来坚定,就算是绝食之时,春姑姑在旁偷偷让她吃上几口饭,也并未如愿。
如此,春姑姑还有什么办法能拦住她,宁泽清就是她的命了,命和吃饭,哪个重要,一清二楚。
春姑姑只能在旁垂泪,看着她折磨自己,心中下了决心,若是她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春姑姑都拦不下的决心,卢颖自然更是没有办法了,纵使他如何撒娇耍赖,时望都未动分毫,谁让他在人家的心里,占的分量轻呢。
现在时望虽是要上战场,就算为了宁泽清,她也会保重自己,不会在战场上出差错。况且她好歹也曾经是两军的大将,这些战事也是她多次经历的。况且作为公主之身,想必其他将士也会多些照顾。
与绝食相比,打仗虽累些,倒比眼睁睁看着她心里受罪,身体自虐好得多。
时望告别了神情莫测的两人,便要往宫外奔去。
不想,碰见了等在宫门口的黛后。
时望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下马与她说几句。
黛后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骑马了,看着时望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虽然穿的是女装,可动作的行云流水,远比男子还要干练。
这是常年的经验积累而来的,也是她这些年所缺失的东西。
“我虽羡慕你又能征战沙场,可从前的恨意已经没有了。我如今的战场就在这后宫之中。此次祝你能圆满归来,也祝我能长青后宫。”黛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递与时望,“这是我的后令,如今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用,你拿去,若是有什么指唤不到的地方,就用这个号令他们吧,总比你公主之名好用些。”
时望如今无将职,只带了小队兵马前去支援,确实气弱些,带上这个或许还能有所帮助。
时望谢过她的好意,接过物品后便策马奔去。
前线的焦灼之状,比时望在后宫中听闻的还要厉害些。
不仅是两方战线相互拉扯,绵延的战况,更显示出两方在此次战事中倾注的人力物力。
不知道在琏国的内战中,如今是怎样的形势?
这场战役牵扯的不仅仅只有战场上的这些人,还有那些站在后方支援的,不在战面上显现的人和国。
白玉惘之前的挫败,完全是被暗处的毒蛇咬伤,如今防着他,拦着他,想必也多了些胜算。
如果能拉拢到琏国的财力,又是另一番战况。
时望看着纷乱的战场,便往打得最猛的那处冲去。
现在最要紧之事,便是确保宁泽清的安然无恙。
可是事实并未如他所愿。
宁泽清虽再三提防,一直坐镇后方,却还是拦不住飞来的流箭,刺入了腰部,当时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等时望赶到医帐时,见到的便是穿着兵甲,一支去了尾的箭从甲胄缝隙中传入,半身染血,倒在塌上,昏迷不醒的宁泽清。
随行军医不敢妄自拔剑,恐伤及肺腑,也怕出血量过多,难以承受,所以只去除了箭的尾部,耽误了半日时间,还未有所行动。
看着眼前这一群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医者,时望心中愤恨,早知如此,便该将乌清笙一起带来。
战乱之时,医者都显得极其珍贵,各大药行医馆都被征人随军,大多能治些小伤小病,可是受的伤重了,多数人就束手无策了。
宁泽清如今的状态,受伤之处十分凶险,又陷入了昏迷,难以知晓具体情况,让一般医者不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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