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询问(1/2)

接到堂兄肖志远电话，告诉他儿子肖小石失踪的消息时，肖志华刚刚从工地收工回来，正拿起一个干馒头准备把肚子填饱。

一开始肖志华以为是开玩笑，当他明白这不是开玩笑时，先是茫然，继而有点发懵，然后心头一股火升起来，人好像被放在火上烤。连空气都被烤糊了，让他连呼吸都不能够。一连灌了好几杯白开水，才让自己不至于被心火烤焦。

等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他立刻抓起件衣服就跑出工地。他以前从家乡来广州都是乘火车，飞机那是想都不敢想。现在顾不得了，花了他三个月的工资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飞回省城又转乘火车到县城，然后转乘班车到乡里，然后徒步十来里回到村里，已经是第二天夜里十点多了。这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

回到村里，他稍稍喘口气，就去找村主任肖志远。肖志远家里还坐着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警察。面对风扑尘尘一脸焦虑的肖志华，肖志远叹口气道：“我正在给乡派出所的孙鸣同志介绍情况，你来了正好一起听听。四个孩子是前天放学后上山的，当晚我们几个村干部，还有李凌老师上山去找，在山上找到了三个孩子，但是李凌老师被毒蛇咬了，可惜没有救过来……我们也在山里迷路，第二天天亮才找到路下山。还好三个孩子没事，都救过来了。可惜小石头却没有找到……”

他语气平淡，好像在谈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字里行间可以想见当时的情形何等危险，何等艰难。肖志华急不可待问道：“志远，为什么就我儿子没找到？”

肖志远脸上掠过一丝奇异之色，道：“回来后我也问过大龙、小丽和三宝，他们说有一个叔叔把小石带走了。”

肖志华一怔：“叔叔？谁？”

肖志远摇摇头道：“大龙坚持说那叔叔不是人，是鬼。”

肖志华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开什么玩笑，大龙这小子怎么这么说！”

肖志远道：“小丽和三宝也这么说，小石头跟着一个鬼叔叔走了。”

肖志华焦躁起来，怒道：“荒谬，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孩子不懂，就说是鬼！”

肖志远道：“我也不相信……你自己去找三个孩子问吧。”

肖志华默然片刻，道：“那么李老师呢？”

肖志远道：“志华，我理解你的心情。刚刚李老师家人已经把她遗体接回去了，我会代表村委会向李老师献花。”

那年轻警察孙鸣一直静静听着，这时突然道：“李老师？是李凌吗？”

肖志远点点头：“是啊，孙同志你认识？”

孙鸣道：“她来参加助学活动时，我和她见过一两面。可惜了。肖主任，你说的鬼，是怎么回事？”

肖志远道：“传说野人山和野人沟里有鬼，能害人，所以历来村里人轻易不敢进山。”

孙鸣又问：“传说？谁传说的？”

肖志远道：“……呃，是听老人这么说。”

孙鸣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便不再说什么。

肖志华站起身便走，肖志远忙道：“志华，你等等……一会见到孩子，你好好说。”

肖志华点点头：“我知道。”

肖志华刚走出肖志远家里没多远，忽听有人叫他，一看却是孙鸣。

孙鸣向他伸过手来：“你是失踪小孩肖小石的父亲吧？听说你刚从广州赶回来，一路辛苦了，向你请教几个问题。”

肖志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草草和他握握手。孙鸣道：“老肖，我想问你，肖主任刚才说的什么鬼啊神啊的，你相信吗？”

肖志华哼了一声道：“不信。”

孙鸣道：“我也不信。那你认为，你儿子是怎么失踪的？”

肖志华烦躁的摇摇头：“不知道，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孙鸣悠然道：“肖主任说，是‘鬼叔叔’带走了小石，是不是很搞笑？哈哈。其实‘鬼’是假的，但是叔叔是真的。”

肖志华瞪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孙鸣道：“还不明白吗，小孩子容易被人骗，那个人乔装打扮一下，小孩子就以为是鬼。还有，听说上山的几个小孩都是乖孩子，要不是受人蛊惑，又怎么会平白无故上山去，对不对？嘿嘿，装神弄鬼骗得过小孩子，却怎能骗过我孙警官。”

肖志华连连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么说，小石他是被人……”

孙鸣截然问道：“老肖，你在村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肖志华想了想道：“我在村里我也没什么仇家……不过我以前在乡里做小生意，和陈嘉龙有过一点矛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嘉龙这人比较记仇。”

孙鸣点点头道：“陈嘉龙？明白了，我把事情会查个水落石出，包括你儿子的下落。”

肖志华感激道：“小孙警官，谢谢你。”

孙鸣傲然道：“老肖，实话告诉你，这种失踪案在我们所那是司空见惯，那些老油条查都不想查。不过我不是他们，我得为自己争口气，我能做事，而他们不能。你放心，等我消息。”他拍拍肖志华肩膀，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肖志华顾不得夜色已深，先去肖大龙家。一看是他，肖大龙妈妈应是把肖大龙从床上拉起来。肖志华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起肖小石失踪的情形，肖大龙果然道：“是鬼……一个鬼叔叔把小石头带走了。”

肖志华怫然道：“大龙，老师没教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