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生死暗伏(上)(1/2)
众人恐惧万分,只觉天晕地转,全身发软。
耿恭望了望众人,朗声道:“可是,本都尉今天也赌了,随从也喝了酒!”话刚落音,耿恭抽刀一挥,快若流星,众人“啊”惊叫。只见刀光一闪,耿恭一缕头发应声而断,飞落下来。耿恭顺手抄过,将头发举过头顶,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与你们一样,都是死罪!念在皇恩浩荡,却未报答万一,这颗头颅,暂寄颈上。但自今日起,军中若有人再犯,罪不可赦!”这番话掷地有声,众人不敢相违。
虎卫瞧着耿恭,眼中充满了怜悯、畏惧、钦佩……他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帐内。耿恭遣散众人,带着范羌、杨晏、石修三人,直入中军帐内。
“哥哥,什么时候学会掷骰子的啊,这般厉害,想要几点,便是几点,一扔一个准,御林军那些赌棍,都被你折服了呢!”杨晏忍不住问。
耿恭哈哈一笑:“掷骰子嘛,靠的便是一份手力、眼力,这与掷石子、射箭并无多大区别。我事先看了看骰子的转动,又掂了掂骰子的重量,便知该用何种手法,该使多大的劲。”顿了顿,又道:“这有什么,羌弟酒量,可是货真价实,丝毫作不得假啊,与他相比,这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杨晏叹道:“孔子道,因材施教,因地制宜。哥哥今番在赌桌上大展神威,又凭武力击败秃鹰、虎卫,虎贲营中,人人敬将军如神,不敢再有二心,日后御林军必是大汉军魂!”
耿恭笑了笑,道:“余众皆不足虑,惟有虎卫,寡言少语,心事重重,深不可测,倒令人头痛。”
石修道:“哥哥,何不喊人问一问。”
耿恭点头,着人去叫秃鹰。不一会儿,秃鹰飞奔而来,见了耿恭,二话不说,纳头便拜,连声道:“耿都尉有如神人,您在西域,率三百兵大战十万匈奴军,丝毫不惧,又收乌孙、守疏勒,前番在营内,您在皇上面前,击败窦宪,虎贲营的兄弟早视你为神人了……”秃鹰唠唠叨叨,耿恭摆手打断道:“秃鹰,我来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秃鹰连连点头:“肯定肯定,耿都尉尽管问,尽管问,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管教将军满意……”耿恭暗笑:“这秃鹰一身本领,也算了得,怎么和马福一样,话这么多?”他正色道:“你讲讲虎卫的事。”
秃鹰一愣,半晌没说一句话。
范羌笑道:“秃鹰,你不是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管教将军满意吗?你看看,耿都尉现在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秃鹰吓了一跳,拿眼看了看耿恭,见耿恭板着脸,一对眉毛拧成一团,也自害怕,忙道:“耿都尉,这虎都尉很古怪,神神秘秘,他若知道我在背后说他,非杀了我不可!”
“你尽管说,不要顾虑,万事有我担着!”耿恭不耐烦道。
秃鹰迟疑片刻,稳住心神,壮胆道:“十几年前,虎贲营的都尉是张延寿。有一次,他护送大鸿胪前往塞外。回来时,张都尉气奄息息,全身都是刀伤,他是由一个铁塔般的大汉送回来的。原来,大鸿胪完成使命后,匆忙回国,却遭到匈奴伏击,张都尉力战,身负重伤。危急关头,一个大汉托一柄朴刀,跳将出来,且战且退,救出了他们。这个大汉便是虎卫!张都尉将养了一段时日,慢慢痊愈。他把虎卫留在虎贲营,将一身本领,全都教给了虎卫,又让他当一个小头目,着意栽培,不久便累迁至副都尉。前几年,张都尉去世,虎卫接管了虎贲营,一直至今。”
“你知道虎都尉之前的情况吗?”
秃鹰摇摇头:“虎都尉从来不说话,也没有朋友,无事时,便耍弄刀法,打磨力气。即使对着张都尉,也没什么话说,他的以前,一直是个迷。”顿了顿,秃鹰低声道:“这几年,虎都尉把老一点的御林军全都充到其他军中,现在虎贲营中,知道他过去的,少之又少!”
耿恭思索一回,问:“虎贲营赌博、喝酒,纪律如此涣散,为什么上次皇上驾临,御林军却精神抖擞精神,与今日大不一样呢?”
秃鹰有些尴尬:“虎都尉治军,较为随和,只要将本职做好,不出乱子,干什么都行,其余一概不管,赏赐也十分丰厚。但是,要是出了差错,无论大小,虎都尉毫不留情,轻则挨鞭,重则丧命。所以,虎都尉虽然话不多,颇为冷漠,可大家都随意为他卖命!”
耿恭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挥退秃鹰,不再思索虎卫的事,就整肃虎贲营,与范羌、杨晏、石修计议了一番,至深夜方才散去。
夜深,如水。清风,明月,苍穹,无限温柔,尽在心中。石修挎着腰刀,穿过一座又一座繁华的宫殿,心微微颤抖。伊人已睡,青春梦、少年情,都如云烟,随疏月去了未知的远方,那个不可企及而又魂牵梦绕的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翻腾,搅起万般辛酸,令石修惶惶不可终日。凝望宫前的一叶一花,想像着她曾走过此地、玉指拈花的模样,石修露出一丝微笑……他的心怦怦直跳,轻叹一声,久久凝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虽明月如水,在石修眼里,却是一团团望不到边的黑暗……
却说李敢、杨武戴着几十斤枷锁,被狱卒押解着送往玉门关。临行前,耿恭带着众兄弟来送,众人很是伤感,茂盛的花花草草,在眼里都变成了愁红惨绿,连枝头唱歌的鸟儿都变成了啼哭。李敢、杨武却高兴。李敢高声叫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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