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2/3)
下被拉进魔障之中,毫无防备的思绪瞬间被涂上如火的赤色.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嘈杂的人声,教她既熟悉又陌生.其中有她自己弱小的呼声,冷淡而直率的喊叫,不停呼唤着姐姐的名字,在心中祈祷姐姐的平安.然而火焰如无情的掠夺者般,肆意扩张着地盘.火舌舔上姐姐的床幔,烧上姐姐的被角,卷住姐姐柔弱的身子,灼烧着姐姐墨色的长发.弱小的她绝望地伸手,什么也做不了.很快,画面犹如被打破平静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火光被温顺的阳光所取代,三人躺在草坪上的温馨景象占满脑海——紧接着跳跃到最后壹次与友人相见时,友人违和的笑.
不行,得更深壹点.
这里还不是自己意识的最深处.
她沉下心,抛去方才那些令她痛苦的虚像,潜入更深的意识层.那里有大块厚厚的坚冰,寒冷牢固.坚冰上还缠绕着层层锁链,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再向前了.
四周变得透明,寒冷渗入肌肤,教她竟颤抖不已.要是平素在外头,她绝不会产生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被剥夺去武装才如此敏感吗?这样的坚冰,要如何做,才能破开,使自己脱出?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无处躲藏.手脚逐渐地变得冰凉,思考也模糊起来,仿佛要沉入黑暗中,找不到自我了.
心脏的跳动也愈发地缓慢,不断拉近自己与死亡的距离.
抵抗在壹点壹点消失.她要就这么使意识随波逐流,被冰封起来么
冰层出现裂缝,发出细微的异响.她轻轻抬手,似乎从黑暗中取回了自我.魂力暗暗涌动,顺着经脉游走.四周的冰壹点壹点地融化——
终于,精神清明,意识明确.
桌上的气氛不知怎的有些凝重,三个奶团子乖乖巧巧排排坐,一人面前端端放着一个小木碗。我指上搭着双筷,给一个娃娃一个娃娃的把丸子分得均匀,每人碗里头撂两个。又把鸡汤舀了泡着煮得有些软烂的米饭,低声嘱他们要吃完。
我一一做这些时,那个十几岁光景的姑娘起了两回身。往外头张望了五次。我知道她在看什么,方才摆好桌后,叶岚生捧着碗小米粥往的是清鹤屋子里头去。我看着他扶轮而去时,心里想的还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小哥哥。他对着我笑,告诉我我的红裙子快成了花猫的脸,伸出手来就要帮我怀住那一大捧草药。
故人江海别,就此隔山川。
回过神来时那姑娘已经出门去了,娃娃们吃饱喝足了就要闹,一个个往我身上扑。我忙着一手抱住一个,最大的见没了位置,伸出小手直直就要搂我脖子,小嘴上糊的油蹭画了我身上的长褙。这会儿回去,怕是家里那位又要皱眉。叹一声,好声好气地哄,软言软语地磨,好歹把三个小冤家从我身上扒了下来。站起身来一看,胸前袖上一个叠着一个的油手印。
利落收拾好碗筷,我盘算着这回该怎么也把事情干净利索地给结了。孙姓的姑娘恰好走进门,凝重的面庞像一个人。像谁?我想不起,但不该是寻常辈。她是沉默的,我也沉默着,但我不能什么也不做。这时起身离开屋子,于我于其都是个好的选择。我迈步出门,向的也是清鹤那头去。可怎望见了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小哥哥,还有一个面白如纸的是谁?
记忆还在印证着,嘴里却先一步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我在杜府见过他,我在杜相宴上见过他,那时他的脸还没有这般的病态苍白,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明晦先生。”我提高了声。
他回过头,我知道他看见我,知道他看见我腰系的羽坠,裙绣的仙鹤。他好像是要开口的,薄唇几番翕合。可是我没等他。
我没等他,步子一跨就入了屋。屋里的清鹤坐着,丰如凝脂的指交叠放在小腹上,寻常的布衣掩盖不去她生来华贵的美丽。她看着我,饱满的朱唇含笑,端坐在那里。我看着她,眉上的黛是今早柳君执笔画的,唇上的胭脂是段傥亲手淬的,我沉默着看她。她一语不发,我不发一语。但我们终究会有一个人败阵,虽然不是现在。
谁也说服不了谁。
打破对峙的是她的小姑娘。月初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攥着一把小野花。清鹤温柔看着她,同世间所有爱孩子的母亲一样地笑,纵容她的孩子把花乱往她如云的发上插去。
我依然没说话,转身出门时,那两人依然在原地。杜明晦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带了些疑惑。我很想对他说什么,只是话到了喉头也只能再吞下去。
你怎偏生是这杜家人。
沉默,沉默。天光洒下来时,无虞和百里在院子里打闹嬉戏得正欢。孩子清脆的笑声是打破静默的最好媒介,我抬起手,摘下耳边那对翠羽饰的翡翠坠。在天边那段阴云被风吹过来前,我把它放在了叶岚生宽厚的掌上。一如很多年前,我拔下发上那双银蝴蝶,藏进了那两个少年的药筐。
“这就定下了,我儿子得给你当徒弟。”
我对着他说,可我的眼睛分明在看那株紫白色的鹤望兰,我看见很多年前的另一个少年站在那里,不曾老去。昨日,宗门紧急的召回令下达.照形势与诸多流言,缘由已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未料到竟会严重到召回在外游历的他.
“许公子,这般便是您的货.”
“确实收到您的报酬,期待与您下次的合作.”
翌日壹早,他匆匆收尾最后壹桩生意,点好现钱,赶回歇脚的旅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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