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心初起(2/2)
摇头道:“不对,你是什么?”韦治亡见了,心有不忍,便提醒道:“你说你是畜生就是了。”
窦华领悟,忙道:“我是畜生,我是畜生,我是畜生……”
魏尺木正听得有趣,又听见一声大喝:“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魏尺木闻声看去,但见江中一只华船驶来。船上立有十余个官吏,那为首之人穿官衣,蹬官靴,身矮皮糙,一脸阴鸷。
窦华见了来人,却是叫道:“父亲救我!”
来人正是窦华的父亲——华亭县尉。
原来魏尺木在这里掌掴窦华引来了许多兰舟芳船围看,那船上的美人公子见这凶名在外的县尉之子被人这般辱打,俱是伸颈而望,互相传说,不消多时,便惊动了华亭县尉。这华亭县尉姓窦名实,常与属下在松江之上取乐,忽然听说儿子被人辱打,自然带人赶了过来。
窦实带着十几个捉刀小吏,驾船而来,遥遥看见自家的儿子跪在船头,还一直口称“我是畜生”,自是心火大起。窦实忙令属下擒拿魏尺木,却都被魏尺木一一踢落水中。窦实兀自惊讶,却觉颈后一凉,却是魏尺木长跃而起,瞬息来到窦实身侧,伸出一手,如提婴孩般将其揪了回来,令其跪在窦华身侧。
魏尺木同样一掌掴在了窦实的脸上,也笑问道:“你是什么?”
窦实惶恐道:“我是华亭县尉窦实……”
“啪”的一声,魏尺木如法炮制:“不对,你是什么?”
窦华见父亲也被掴脸,连忙提醒道:“父亲,快说你是畜生!”
窦实虽然心有不甘,却怕再吃掌掴,只得言道:“我是……畜生……”
不料又是“啪”的一声,魏尺木仍旧摇头:“不对,你是什么?”
韦治亡又提醒道:“你说你是老畜生就是了。”
窦实忙道:“我是……老畜生……我是老畜生……我是老畜生……”
魏尺木心满意足,喝道:“若是再见尔等为恶,定不轻饶。”
窦实父子唯唯诺诺,不敢仰视。
魏尺木见状便辞了低眉父女,与韦治亡扬长而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魏尺木心中隐有不安,生怕低眉父女出事,便让韦治亡原路折回。待魏尺木赶到之时,只见江中浮着两具尸身,正是低眉父女!
原来魏尺木与韦治亡走后,窦实父子恼羞成怒,便着人把低眉父女擒回,百般折辱,最后抛尸江中,这才稍解心头之恨。窦实父子正商量着如何寻江湖中人以报今夜之仇,忽见魏尺木折回,当真是吓得三魂出窍,七魄归天。
魏尺木见低眉父女惨死江中,悲愤之余,竟有一股杀念油然而生,怎么也按捺不住,只想着要把窦家父子与那几十个青衣小吏杀光抹净。魏尺木漠然地掣出背后的“雁尾”墨刀,一举跃上窦实的船头。众小吏见了,有不怕死的狠角色便抽刀上前,要杀魏尺木。魏尺木看着来人面目狰狞,手中墨刀不听使唤般地挥了出去,便有一颗头颅滚落江中!
韦治亡虽然也怜惜低眉父女悲惨,愤慨窦实父子的恶行,却也见不得魏尺木肆意杀人,当下劝阻道:“魏尺木你怎么杀人!”
杀人?魏尺木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不断地天人交战——杀与不杀,该与不该,他一片迷茫。最后,他脑中尽是太湖被围困的情形,眼中尽是低眉生前的音容,他的心还是凉了下来——他胸有悲愤,他心有不甘,在这一刻被激发得淋漓尽致!
终于,魏尺木冷漠道:“魏某以诚待人,却为他人所陷;以慈宽人,却令无辜蒙冤,想来这天下俱是欺善怕恶之辈,就该以恶制恶,以牙还牙。”
韦治亡道:“你杀一个恶人,可想过他那父母妻儿该当如何?”
魏尺木道:“我若不杀他们,不知还有多少人遭罪受害,那些人的父母妻儿又该如何?恶人的父母妻儿若是善人,应该感我除暴大恩;若是恶人,又何须管他该当如何?”
说着,魏尺木墨刀连挥,如杀猪屠狗般,已是连杀数人!“雁尾”之锋一片殷红,连着魏尺木的双目都是一片血色!
韦治亡一时说不过魏尺木,只得跃上船头,拦在他的身前,继续劝道:“莫要再杀人了!”
魏尺木此时已杀红了眼,哪里肯听?当下一记《无为掌》拍向韦治亡。韦治亡避无可避,只得使出《玄真子》中的《碧虚掌》应对——其掌青碧,如天色;其力斡旋,如飘轮;其势沉浮,如湫盘。
两掌接实,韦治亡但觉魏尺木的掌力绵薄,若有若无,可他仍被这一掌击退三步。魏尺木虽觉韦治亡的掌力暗含天地机变,却是功力不足,他甫一击退韦治亡,便又扬刀杀了一个小吏。
韦治亡见魏尺木继续杀人,心中也是微恼,他退而复进,竭力阻拦,把《碧虚掌》尽力施展开来,当真是青蒙蒙一片,碧茫茫一团。奈何魏尺木杀心已起,难以骤消,他每打退一次韦治亡,便杀一人,不消多时,二十几个青衣小吏都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