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二章 甘原·甘兹郡王之病(六)(1/3)
三七道:“都挺凶的。甘兹郡王是最得宠的宗亲郡王,在圣都宗室中、亲贵中最吃的开。几位公子各有自己的智囊,在圣都里也各有自己的门路,现在正拼命联络各方权贵为自己说话呢。其中,四公子的路子最野,听说是与北陵郡王家走的很近,得了北陵郡王的助力。不过,我也听说,世子还有其他几位公子也都与北陵郡王家走的挺近的。所以,谁闹的最凶,实在是说不上。”
管遄又道:“宗室里头,大家平时议论,觉得最后会怎样呢?大家觉得,是世子会赢,还是几位公子如愿以偿?”
三起道:“这就众说纷纭了,说什么的都有。大约也和每个人的境遇、地位有关系的。”
“怎么说呢?”
“比方说,宗室里各家的嫡长子,自然更希望世子能够赢,毕竟地位都是嫡长子,最提防别人和他抢家产的。而宗室里各家的非嫡非长的公子,自然更希望几位公子能赢,如此他们就有了和嫡长子分家的先例了。”
“有道理。”管遄心里更无头绪了,“如此看来,这场家务事,当真是难办啊。现在闹的这么凶,万一要是闹出大笑话来,可怎么收场啊。”
三七压低声音道:“我看,几位公子过的倒依旧还是挺逍遥的。前几天,我听窦太尉家的二管家说,甘兹郡王殿下的四公子近来迷上了红熏馆的叶遥姑娘,堂堂一个最亲贵的宗室贵胄,也不知道是动了哪一根情筋,竟被一个算不上角色的叶遥给迷的七魂丢了六窍,把个叶遥宠的上了天,恨不能把王府里的宝物全都送给叶遥似的。前几天,四公子竟将甘兹郡王殿下亲用的一顶大轿送给叶遥使用,一个窑姐儿,乘着郡王殿下的大轿公然在街上招摇,一时成了笑谈。更巧的是,这个叶遥姑娘原是窦太尉家大管家的老相好,大管家真金白银的养了多少日子了,正是又熟又爱又不腻、最有味道、最热络得放不下的当口,没想到这叶遥姑娘一朝被四公子宠上,立即就变了性儿,一心又扑到四公子身上了,同时,叶遥也成了四公子的禁脔,大管家连叶遥的面儿都见不上,现在叶遥索性完全不知所踪,已经音信全无了。”
管遄笑道:“窦太尉家的大管家我是知道的,他是太尉的发小,最受太尉宠信,架子比九卿还大,颐指气使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又是事关体面的‘情事’,这一气,小不了。”然后指一指后面暖房的方向,贴近三七的耳朵,轻声笑道:“估计也得来一场‘心病’。”
三七笑着回应道:“听他们家二管家的意思,大管家好像还挺看得开,没有闹意气。”
管遄惊讶道:“这上面的事情也忍得下去。这个大管家是个人物呢。”
三七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听说了,也都惊讶的不行,都说是不敢相信,还有的说‘大管家怕是强行忍着呢,档里头的事,谁能忍的下?!二管家你莫急,等大管家气死了,你就是大管家了。’”
管遄道:“你们这帮猴崽子。”
三七道:“二管家说,‘那还早着呢’。原来啊,他们大管家想的远着呢,因此并不着急。”
管遄道:“争风吃醋的事,还能‘想的远着呢’。这太抬举他了吧?”
三七贴到管遄的耳边,轻声道:“二管家后来才跟我偷偷说明白,他们大管家哪里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呀,他专门去找窦太尉哭诉,让太尉给他出头。窦太尉被他磨的没有法儿,就给他托了底,安慰他道‘别急,让他先欢实几天吧。他们家正在闹分家的家务事,但他们的家务事闹的还不够大。朝廷就等他们闹的再大些,闹到不可开交、泯灭人伦,朝廷就以‘不孝’之名褫夺他们那一支的王爵,将他们举族变为庶人,到时候,你的情仇不也就报了么?!左右不过个把月的事儿。现在就怕甘兹郡王早死或者康复,那就便宜了四公子那小子了。’”
原来如此!皇帝要的,不是“不死”,也不是“立即死”,而是“稍晚一点再死”。这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管遄用力一拍三七的手臂,笑道:“你小子,立了大功了你!”
三七不明就里,楞在那里。
管遄道:“快帮我更衣,我现在去见王妃和世子。”
三七道:“您的汗还没有落下去呢,不急吧?”
管遄道:“嗨!这点子汗算什么要紧的事呢?擦一擦就可以了。咱们快快去见了王妃和世子,开了方子,咱们好回圣都去复命啊。云昭仪和喜饶殿下还在那里等着呢。”
柳王妃和世子正在前厅处理日常家务。王府内侍过来禀报,说管遄大人已经到了门外了,柳王妃连忙起身,走到门外,看到管遄,一边说“有劳有劳”,一边头也不扭的呵斥随着管遄过来的几位内侍“也不拦着大人,一身透汗,外边这么冷,着了凉可怎么好啊。”
管遄忙道:“多谢王妃,多谢王妃。不碍事的。汗已经干了,王妃不用担心。”
“那也不急着过来。咱们吃饭的时候谈就是了。一路鞍马劳顿,大人总要休息休息。虽说大人身子康健,但也得爱惜自己啊。”
“承蒙关爱,实在感激不尽。不过,眼下还是殿下的病更要紧。恕在下直言,殿下的病不是一般的严重啊,怕是……,实在是抱歉。”这一句是管遄在给自己做必要的铺垫,也是为了此前给甘兹郡王诊病的太医们一个台阶下。否则,“治别人所不能治”的下场,除了得到被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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