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同知蔡游之(五)(1/2)
踢门而入的一行人身着青衣灰裤,分列成了两排,紧跟着一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冤家的,老娘说过逮到你偷食,就扒了你的裤子游街——你、你们是谁?”
来人话语一顿。看她朝天髻,缀一翡翠鎏金簪,清秀娟丽的长相、温婉大方的打扮......就是方才嚎的一嗓门,着实吓了在场的人一跳。活脱脱一只母老虎,叫人无法对上这张脸。
周玄清扯了笑意,掩嘴清嗓子:“这位夫人,你们找错人了吧?”
夫人来回打量起两人,又亲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连那张整洁的睡塌也扯了被褥去看旮旯角。
确认想找的人不在这里,那夫人就有些不好意思。朝着底下人使使颜色,那群人就呼啦啦一堆匆匆退了出去。
夫人边走到门口边说,“那真是对不住了,你们继续、继续啊。”然后猛地合上门。心里却还在想着:一个公子和道姑躲在青楼里,准有猫腻。
屋子里瞬的恢复安静,就听见隔壁屋子‘砰’的一声,像是被砸开了门,震得这间屋子的门框也抖下层灰。
周玄清木了木表情,侧脸看向刘晏殊,“侯爷,这事真是赶巧了。那夫人是来找?”隔壁的屋子,不就是同知大人蔡游之嘛?
刘晏殊沉吟,眼角荡漾起笑意,“去看戏。”
“啊?”周玄清来不及挣脱就被拉起了手,朝着隔壁走去。
她低头看,侯爷修长的手指自然勾着自己的手,一时间心头涌上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算不得开心,也谈不上生气,就是怪异—何时起,两人不生分到能牵手的地步了?
也不知刘晏殊有没有觉得自己自然的举动会令人困惑,亦或根本是有意为之。
“嘭嘭嘭!”随着几声促响,什么茶壶水杯、被褥鞋履一并被扔了出来。
周玄清和刘晏殊堪堪避过,差一点就砸到身上了。
“你个没良心的啊......你们把这女人丢到大街上去!”
蔡游之与怡红院的莺莺满目惊慌,脸色白了红的被堵在床塌。一个想护着身子、一个想护着脸门。那群带来的下人不敢不从夫人的命令,当真要将莺莺打包丢出去。
上去动手扯人的时刻,只听门口一声,“慢着。”
就见老鸨已经带着龟公急匆匆赶了过来。因为入夜生意忙的团团转,一时不察竟被人上门来砸生意了。
她一开腔便是风尘里打磨出来的老练圆滑,“一群挨千刀的还不撒手?夫人啊,蔡同知在家里的时候你不管好,今日来了我们怡红院你却来捣乱?怎么打开门做生意,反倒是我们不对了?莺莺善解人意也是错了?”
“呸,不知羞耻!”蔡夫人怒火攻心,憋红了脸,捏紧了袖子。
反观老鸨依旧扯笑挑眉,“你的体面出生我们莺莺没有,可你没有的温柔我们莺莺有。管得住男人的钱袋子,管不住他的命根子哟。”
蔡夫人被呛得想要出口的话语全堵在了胸膛,上不去下不来,竟是把自己气哭了。
周玄清忍不住都有些同情她了。刚义愤填膺的迈前一步,就听见有脚步声自走道朝这头走来,有轻缓也有沉稳。
回头一看,见是莫怀古与陆拾遗。两只妖到了这时辰才跟到这里,闲了那么久是去哪里摸鱼了吗?
怡红院内早已经掌灯,衬得四下明亮,也照亮了他们的脸——眉头深锁,神情沉肃。
——这是、吃错药了?周玄清忍不住怀疑。
两只妖朝着刘晏殊附耳轻语,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侯爷的眸中光亮也跟着一暗。
“此地还有这种事?本侯倒是要多待两日了。”他说的厉狠像是在磨牙,就是不知这次在嚯嚯谁了。
周玄清移了目光重新看回屋内,见夫人要去拉扯间被蔡游之推了一把,蹙眉鄙夷一句,“不值当啊不值当......夫人,女子也是可以休夫的。”
那夫人一怔不言语,内心的痛苦挣扎露在了脸上。半晌,利索的扬手赏了那对恶人几个巴掌,落着泪带人拂袖而去。
真是,人间惨事。
因为周玄清的多嘴一句,屋子里的人纷纷将视线投到她脸上。搞得她一阵莫名,佯装不察的扭转头。
“你们、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人?”老鸨终于觉察到不对劲。“方才见你们上来还以为......眼下看,你们与蔡夫人相识,一道来砸我生意的。”
这榆木脑袋怎么猜的?周玄清翻了个白眼,“你生意被搅了是你的事,我们花了钱来赏月听风喝茶,不行吗?”
“不对,你们故意选了这间屋子,定是、定是——”老鸨一时想不出词来,也不知屋子里谁脱口一句,“是来偷窥的。”
一语提点了般,老鸨指挥着怡红院的打手,“你们统统上来,把他们拿下!”
周玄清压根来不及去看,那多嘴的声音来自哪个角落,就已经被怡红院的打手堵住了左右的走道。
莫怀古与陆拾遗面面相觑:好,一个倒霉的道姑啊。连累他们也要遭殃了。
“侯爷,亮腰牌?”周玄清以手肘捅了捅刘晏殊示意。
哪知侯爷淡定的避开贴门。“我们与她不熟。”
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老鸨朱唇一咬,“愣住做什么,这四个都要擒住!”
“偷窥的人是他!”周玄清心内忍无可忍,装作一脸无辜的指向侯爷。
任谁看,一个道姑与一个公子,都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侯爷脸上终于挂不住淡定的笑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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