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风乍起(2/2)
,脸苍白得吓人。可一双眼睛是刚毅的,护着她的猫,无半点怯意。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允康。她向来反应迟缓,总给人一种呆呆笨笨的感觉,她和宴臣都属于柔弱类型的人,但宴臣的柔弱是外表,允康的柔弱却是从内到外。想不到她发起狠来,也如此骇人。
我凝着安康道:“总得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断定孰是孰非。宴臣打允小五,她说是因为大白伤了她,而大白为何要伤她?你又为何不等允小五说清楚,便急着打断?”
安康翕动嘴唇,面露难色。似愧疚似无奈,回头看看宴臣,宴臣却冷冷剜着我身后的允康,终是不置一词。
“发生何事,围在一起作什么。”
此时白夫子闻风而来,冷着面孔,一顿数落。
白夫子性情严厉,一向容不得别人在她的课上惹事,连声询问了好几次缘由,四下里皆是鸦雀无声。踱步到宴臣处,见她脸上留下的猫爪印,眉头一皱,又偏头看看允康怀里的猫,了然于胸。她质问允康道:“是你的猫伤了人?”
“回夫子,是允康的猫伤了人。可猫是畜生,它不知事,并无罪过。所有的一切皆有允康来承担,也与他人无由。”
允康胸襟上墨迹淋漓,右脸红肿,明明挨了打,可她始终不作一声,更不曾为自己开脱。
大白猫阖着眼睛,气息奄奄。
“允小五,你将事情的起因都告诉夫子便是,干嘛接着揽罪。”我附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她摇了摇头,眼睛通红一片。
白夫子再次发声:“你的猫为何伤人?”
接连问了好几次,允康都没有出声,只不停去安抚她受惊的大白。倒是宴臣,白夫子话音才落,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梨花带雨,十分伤心。白夫子显然被允康的态度气着了,又因为宴臣脸上醒目的伤,怎么看都是允康的不是。
“我早说过,学院里不准带猫狗进来。偏你特殊,非得行这个例外,如今惹下祸,你又一副不知悔改模样。看来,我平日里着实太过宽容了些。”
宴臣哭音止住,恨声道:“你若是将你的猫给我,我便既往不咎,放过你。”
允康看着怀里的猫,头也不抬道:“我说过,公主要打要罚,允康一力承担。”
我常笑允康爱猫如命,但也只是玩笑,并未当过真。可如今看来,她竟真是将这猫看得比命重要。她活得约束,最懂尊卑,对人从来都是唯诺首先,丝毫不敢违逆。如今为了猫,竟这般硬气,敢和宴臣对峙。
宴臣冷笑,正要说些什么,白夫子正时对允康的一声呵斥,将她打断。
白夫子让允康跪下受罚,严厉责骂:“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一味护住那畜生。我今日,是不得不罚你。”
话音刚落,不由分说,拿了戒尺便要去打允康的手心。我挡在允康前面,却被白夫子喝住:“若是不想让她受更重的罚,就不要挡着。”
“可是夫子,您还没弄清一下真相,怎么就能打人。”
“那你知道?”白夫子冷冷道。
我确实不知,遂摇了摇头。
“既是不知,她又不说,我便当是她的过错。如何打不得!”
“可是……”
于归立即将我拦住,摇头示意我不要再添乱,允康也向我投来恳切目光。她将大白送到我怀里,叮嘱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这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你莫要掺和进来。大白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只要护住了它,就什么都值得。”
允康向来都是我们几个人中最为听话乖巧,也最为冷静沉稳的一个,白夫子吝啬夸人,却也常常赞允康蕙质兰心。她也清楚不是允康之错,但还是要罚她。
就算再心如明镜,分辨是非对错,也抵不上尊卑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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