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伤心画出难(1/3)
我驻足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抬眼望去,百里颛和温耳并肩而行,两人皆是凝重表情,由四五个小厮和婢女簇拥着向我走来。神奇的是,温耳像是故意要离着百里颛些隔隙,所以并未与他紧挨在一处,而百里颛也没有伸手去挽温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入院一瞧见我,温耳便***在百里颛前面,袅袅婷婷地迎上来对着我行礼问安,步履轻盈,裙裾扶风。
她福身,吐气如兰,不卑不恭跟我问候:“太子妃妆安。”
温耳今日着了一袭鹅黄锦衣,华髻高耸,不饰珠花,只斜插一支玉簪入发,额间印着妍冶的金色花钿,薄唇透绯,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美丽高贵,与我相比,她更像百里颛的正妃。
我特意站在离她几尺开外的地方,目光下彻,下意识去瞥她的小腹。她现在是三个月的身孕,其实尚不显怀,但我却仿佛看到了圆滚滚的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可爱的婴孩。我放柔了心肠,不禁感叹,百里颛未及弱冠,不过刚满了十八岁,却马上要成了另一个孩子的父亲。
我定定看着温耳的肚子,脑海里勾勒着这个未出世孩子的模样,小小的眼睛是雪亮的,小小的嘴巴是粉嘟嘟的,鼻子挺挺的,眉毛会有些淡,怕是看不出眉型,不过大抵该是与他父亲一样才对,都是墨浓的剑眉。只是不知,是男孩女孩,但绝对会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我如是这样想着,不觉就出了神。
“太子妃。”
温耳又唤了我一声,弯腰更胜之前,拜福欠身。
我醒神,潸笑道:“蘅娘无须行礼,快些起来。”
本想去扶她的,但恐我笨手笨脚会惹出什么不必要的岔子,又因着百里颛有意提防着我似的挡在温耳前面,这一思酎,便只好打住,讪讪地收回了手。
我正想开口问她为何来此,却听百里颛放缓声音跟她说:“何必行此大礼,有些人不配。”
话罢,百里颛横我一眼,意态轻蔑,目露愤色。这话明明就是说给我听的。
我气结,冷笑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何不配?”
他看也不看我,只道:“不配就是不配,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简直欺人太甚。
我深吸口气,想努力平复心情,可我素来就不是个能隐忍的人,怎能被他当着温耳的面羞辱。
我插着腰,大步一跨,移到百里颛面前,抬头瞪着他:“我是太子正妃,而她是侧妃,就算她身怀有孕,对我行个礼也是规矩,也是必须的,我为何就不配了。而且我又没有强制要求她给我行礼问安,是人家识大体,知礼仪,主动问候,你凭什么就这样贬低奚落我。”
百里颛居高临下,嗤笑出声:“你对蘅娘做了那样的事,还能心里无愧的接受她的行礼问安?就不觉得难为情?我这样说你,也都是轻的了。”
我晕晕叨叨,不知他所言何事,只问道:“我做了什么?我能对她做什么!”
他别开眼,背手而立:“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难道还等着别人挑破。”
我眼睛游离在他和温耳之间,两人各怀心思,都默契的不开口。
我犹是不得通透,朗声道:“我不清楚!”
“那我问你,蘅娘的安胎药你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进去,竟让她腹痛了一个晚上。”他回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忽而就明白了,今日他来,原来是兴师问罪来的。
我赧然扶额:“什么安胎药,这与我何干?”
他轻挑眉梢,勾唇嗤笑:“本来是不打算使你难堪的,但见你不思己过,反而还这般理直气壮的说与自己无关,那我也就没必要再给你留情面了。”
我气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大声道:“那好啊,你也犯不着给我留什么情面,有什么事儿只管说出来就是,只望实事求是,不要冤枉了我。”
我侧目而视,凝着镇定自若的温耳,不由得对她竖起大拇指。看看别人家的宅斗宫斗,那些来冤枉正室的小妾,哪个不是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的,要么就是在一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巴不得主君和正室打起来才好,她可倒好,面无表情,站着动也不动,眼皮都不带抬的。
可能是笃定百里颛会毫无保留的现在她那边,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吧。真是高人啊。
我低压嗓音,恬然道:“蘅娘,你为何一言不发?今日不也是来找我讨要说法的吗,怎么,现在却哑巴了?”
温耳后退一步,恭敬顶礼:“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谈话时,我作为侧妃怎敢多言。”
我收敛笑意,驳问:“不敢多言?既然不想掺和进来,何故出现于此?你不要跟我说,你就是来看看热闹,散散心的。”
温耳怔仲少焉,眸子澄亮:“本是太子殿下要妾身来的,若太子妃要妾身走,那妾身立刻就走。”
她欲转身离开,我急忙将她一把拽住:“现在不准走,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就是见不得她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不哭不闹,还不言不语,看着我和百里颛吵架,竟是半点讶色都不露,不由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温耳为人清冷,自持孤傲,何时也学会构陷,这般有心机了。
我忍了忍,还是将手松开。温耳颔首对我示意,继而莲步移动走向百里颛,眉眼高低,尽是愁绪烨然,口吻却是出奇镇定:“殿下,妾身已经说过,这事与太子妃无关,殿下无须为了此事和太子妃生了嫌隙,更没必要将我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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