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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鼠,闫小罗控制着呼吸,惊疑不定地走近星灵,张张嘴却不知如何相问,最后他伸出巴掌,轻轻地拍向星灵的肩背。巴掌一晃而过,毫无阻滞地拍到空气中,连衣角都未沾到!手上微微一抖,偏头看向地面,闫小罗双眼一鼓,一手捂住了嘴巴。
他此时才发现,星灵竟然不是屈膝而蹲,而是整个长裙下摆层叠堆在一处,明显看不到腿部的曲线!更诡异的是,在头顶昏日的晖照之下,地上完全看不到星灵的影子!
鬼!这是闫小罗脑袋中蹦出的第一个字眼,如果不是手够快,只怕就叫出声了!
村里的耆老们经常会讲一些关于神仙鬼怪的故事,小小的闫小罗自然是听得有滋有味,只是心中一直在怀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鬼怪吗?神通广大,诡异莫测,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一直看不到呢?
心存疑惑,便要求解,于是去问蒙师刘瞎子,结果刘瞎子只说了六个字,就把他灰溜溜地打发了。
“不可说!不可说!”
闫小罗暗自鄙视不已:说是六个字,其实只有三个字呢,当小孩子好糊弄么?
九岁年初,刘瞎子走了,村里又来了个讨斋的和尚,谁人家里都不去,独独敲开了闫小罗的小柴扉,与闫小罗相谈了整整一宿。闫小罗知和尚见识非凡,便向他请教了神鬼之说,没想到和尚也是故作高深,阿弥陀佛之后,道出一句禅语:
“一切有为法,当作如是观!”
这次还不错,确凿是十个字,就是悟不太懂!让闫小罗听得是抓耳挠腮,好不气恼。
和尚走了没多久,闫山便爆发了大瘟,四个村庄无一幸免。闫小罗人小命大,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挥泪埋掉乡亲们之后,闫小罗逃出闫山,登上碎石岗,遇到了柳还青,从此知道了神仙的存在。神仙是确定存在的,只不过换了一个称呼,叫做“修士”。神仙既然存在,那么鬼怪呢?
耆老所述,鬼怪皆是邪异之物,最欢喜害人。有的无形无影,拿眼瞧不见,专在暗处作祟,有的青面獠牙,见人便一扑而上,啃食血肉,更有甚者,月黑之夜呼朋喝友,成群结队地祸害人间,所过之处,片肉不留,名曰百鬼夜行宴……
在这些关于鬼怪的描述之中,星灵独独占了无形无影这一条。可是在闫小罗眼里,星灵活灵活现的,瞧得清清楚楚,也不是青面獠牙,反倒是美若天仙,看其幼稚的表现,更没有扑上来吃肉的意思,反是对青草情有独钟。
吃草的漂亮女鬼?
思忖及此,闫小罗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捂嘴的巴掌。
“喜欢就摘走,我们要加紧赶路。”
“我摘不走的。”
星灵扬起空空荡荡的星光长袖,轻轻地抚弄着淡紫色的花儿,一只彩蜂嗡嗡地飞来,径直穿过长袖,落在纹丝不动的花儿上。
看看天边隐现的绿色,闫小罗俯下身去,摘下了这朵淡紫小花。
“走吧,天快黑了,明天这个时候,你会看见更多的花儿。”
星灵飘身而起,凑到闫小罗手中的花儿边,犹自看个不停,闻言欣然说道:
“是叫花儿吗?好听的名字…明天我要很多哦。”
闫小罗默默点头。
天色渐渐暗沉,寻了一处栖息之地,闫小罗服下丹药,尝试感应灵力。星灵好奇地看着闫小罗的施法举动,时而蹙眉,似是若有所思。息鼠则鬼头鬼脑地躲在一边,它自然记得日间的疯狂追杀,兀自不敢靠得太近。
日间的失败,并没有让闫小罗气馁退缩。若不是实在疼得厉害,他甚至打算先停住行程,将灵力抓住再说。只不过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疼痛之感,端的是劳神伤身,若是反复折腾,只怕身子就会首先坚持不住。闫小罗虽然勤勉,却也并非愚人,自有着一番揣度。
半宿尝试,依然徒劳无功,闫小罗眼冒金星,浑身酸痛难忍,跟星灵道了夜安,趴在毡毯上沉沉睡去了。
又行了一日,碎石黄沙已不见影踪,入目尽是苍翠草原。一路上花草渐浓,绿意扑面而来,星灵乐不可支地绕着闫小罗打转,羡慕地望着那只漂亮的花环。
愿,却也是颇觉无奈。只因对星灵心生怜悯,便四处采摘鲜花给她看,到后来鲜花种类渐多,星灵这个也要,那个也要,两只手着实是拿不过来。只得学了闫村玩伴小茵的法儿,编了个五颜六色的花环戴在头上。
如此又行了十来日,原野上已是草木旺盛,生机勃勃,虫鸣鸟叫随处可闻,隐隐可见朦胧远山,如淡墨数抹,轻缀于天边。四处可见高大树木,或傲然孑立,或蔚然成林。草木渐深,息鼠体型极小,窜入草丛便踪影全无,被闫小罗唤到肩上,以灵识沟通指路。
息鼠原本惧怕小罗报复,一直遥遥地躲着,不敢靠近,不想有一日天降暴雨,急切之下,再也顾不得颜面,自行窜回那戊土灵罩之中,挨了一顿揉捏,便也无事。闫小罗不是小气之人,当日诸事不顺,心中郁气集结,遭其嘲弄点燃怒火,才愤而追之,实际上早已无心计较。
这一日行至一条大河,只见绿水如镜,缓缓而流,河边尽是青竹翠柳,放眼看去舒心夺目,清幽非常,任谁也想不到,在这苦寒荒芜的北地,竟有如此迷人风光。
恰好囊中储水告罄,闫小罗便去河中取水,暴饮之后又想洗浴一番,却又面薄知羞,怕被那神出鬼没的星灵看见,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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