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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却几乎是一夜没合眼。世界上的婚礼有无数种。八十年代,国内比较流行的是旅行结婚。
俞月和魏东,这对儿相处了三年的恋人终于走进了婚姻的大门。此刻,他们就坐在南京开往苏州的列车上。和通常的新婚夫妇不同的是,两个人都情绪低落,相对无语。
喜庆日子蒙上了浓重的阴影。他们的蜜月旅行更像是一次悲壮的出征。
一个星期以后,他们回到了南京。两个人都感到非常疲惫。疲惫的不光是身体,更主要的是心。
俞月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新婚竟是在吵架、和解,和解了再吵架这种恶性循环中渡过的。魏东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心目中那个宽厚、大度的魏东无影无踪了,他竟会为去哪个景点、在什么地方吃饭这样的小事和自己争执不下。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对此,俞月突然间没了信心。
幻想的撕裂远过于身体撕裂的疼。
第三十二章 天涯孤旅
差不多就是在俞月蜜月旅行的同时,林东海乘坐的火车也在京广线上飞奔。
大学毕业了。离开了学习、生活了四年的军校。林东海的心里感慨万千。他在脑子里酝酿着这样的诗句:
“我们曾用鼓满一张帆的力气去吹气球
对着哑人唱情歌
抵押了童心bsp;碾碎了春梦
才兑出一纸文凭
我们来时bsp;空空的
也是满满的
我们走了bsp;满满的
也是空空的
永远告别了bsp;那个
想什么什么就是你的年代
开始了新的自我找寻
头脑尚清醒bsp;心智已迷蒙”
每一个结束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可林东海的开始,却实在无法让人轻松。
毕业分配简直是一场浩劫。家在广东的邵波被分配到最北方的军港旅顺。而林东海这个北方人却被分到了海南岛。在林东海看来,如果说没能去上核潜艇部队是个不小的遗憾,他还能够接受。后来也明白了,自己还算不上所谓的‘精英’;可分到了远在天涯的海南岛,不用明说,这就是一种带有惩罚意味的事情。任何冠冕堂皇的豪言壮语都无法掩饰这个事实,清高孤傲了四年的林东海,此时头也是低低的,不愿意遇见熟人。
偶尔不小心,遇到不太熟悉的一个教员。他热情地拉着林东海的手:“啊,你就是那个分到海南的北方人?”
林东海此刻连嚎啕大哭的心都有了。
他不知道海南有什么不好。他只是感到丢人。
还有一件令他心寒的事:邵波突然对他态度冷淡起来。直到毕业分手,竟没再和他说过半句话。他困惑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了?
都疯了。队干疯了。邵波疯了。自己也疯了。
还有一个更疯狂的事:杨强副队长因流氓强j罪被捕入狱了。这可是轰动了全院的特大新闻。
曾有同学问林东海:“会不会感到很解恨?”
林东海不以为然的回答:“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是故作无动于衷。过去的事还有必要记仇吗?马上要离开学院了,杨强之流已经是‘过去时’了,他继续在队里管别人也好,在监狱里被人家管也好,跟自己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得到的报应是他自己一贯不学无术、心理阴暗的结果。如果真的有人诅咒过他,那个人也不是我林东海。
火车在第二天早上到达广州。林东海出了车站,穿过人流不息的车站广场,直接来到了长途汽车总站售票处窗口前。
“要一张去海安的车票。”
“什么时间的?”
“越早越好。”
“马上就有一班。”
“好。马上走。”
忘掉过去的最好办法就是立刻展开现在。
林东海就是这么想的。他甚至都没仔细看上广州城一眼,就匆匆登车离去。
破旧的长途汽车在破旧的公路上颠簸了将近十几个小时,雷州半岛最南端的小镇海安出现在眼前。这里是当时通往海南的唯一交通通道,每天有固定时间的班轮往返于琼州海峡之间。
天色已晚,最后一班过海的船也开走了。林东海只得手拎肩扛,带着大包小包,满大街找住的地方。
1950年4月16日,东北野战军下属40军、43军,依然靠着简陋的木帆船与国民党精锐的海陆空立体防御作战,强渡琼州海峡,次日凌晨突破“伯陵防线”,胜利完成敌前登陆。随后,解放军以排山倒海、催枯拉朽之势,一路追击,痛歼顽敌,于5月1日,彻底解放了海南岛。
昔日‘东野’将士从白山黑水到天涯海角,势如破竹、纵横天下,史诗般的英雄壮举深深地鼓舞着林东海。他猜想,他们中绝大多数都和自己一样是东北人。三十多年前,英雄们浴血奋战,解放了海南岛,今天,我来保卫她了。
琼州海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阔。它位于广东省雷州半岛和海南岛之间,西接北部湾,东连南海北部,呈东西向延伸,长约80公里。最宽的地方不过40公里,最窄处只有18公里。
第二天一大早,林东海就上了船。班轮启航后不久,就有人开始晕船呕吐。到了海口,班轮靠岸的时侯,船舱里的味道已经是臭不可闻了。
林东海终于踏上了海南的土地。放眼望去,天是湛蓝的,云是雪白的,海水清澈,沙滩洁净,绿树浓荫,空气清新。阵阵海风吹来,带着淡淡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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