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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前，载着段妃、杨玉玲等的马车，也轻松松地出了城。

贵妃娘娘的马车，军士们哪敢细细察看。

策马奔了二十余里，已到洛阳东郊，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长林古木，隐隐可见白马寺巍峨的殿阁和高峭的宝塔。

牛福控辔驻马，四处巡视，终于看到前头林中一角，停着一辆马车。

策马前行，即见闪出史楼玉的倩影。

牛福当即下马，“楼玉小姐！”拱手道。

“楼玉拜谢恩公！”史楼玉连忙下拜。

“快快起来！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贵妃娘娘！”他说，“娘娘呢？”

“娘娘怕引人注目，还坐车上呢！”

便疾步过去，参拜了段妃。这时算是两军胜利会师了。

会师之后呢？自然又是分别的时候。

当着众人的面，牛福与段妃也就无言，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段妃和桂心一起，今日马车爆满了，她也只能带上桂心了。

辛五娘和杨玉玲也都过来向牛福施礼。杨玉玲如此，让他感到好奇怪。

“玉玲，你干嘛？”他不由得还像过去一般口气跟她说话。她却笑道：“姐姐说，牛护卫是好人！”

“姐姐？她叫谁姐姐？”他想。

突然就想到了段妃，他这边看过去，几步之外的段妃，正倚在桂心肩上含情凝眸。

这时再看玉玲，她却着迷上了帅财怀中的白博美。

段妃终于走过来，柔声催道，“赶紧走吧，若有人追来，想走都走不了啦！”

第54章 追兵

“好的！牛福遵命！不过得等娘娘先回，牛福这才走！”他说。

段妃没说话，眼睛潮潮地看着，然后，终于又上了马车，却掀开了挂在前头的车门帘。马车也因此转了一圈。

天气十分闷热，隐隐响了一声雷，似是一种忠告，赶快走啊赶快走。

众人皆与段妃拜别。

牛福心中被离愁所淹没了，“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而已。从此美人如花隔云端矣。

段妃的马车远去，终于再不见踪影。

牛福发现他们都在看自己，于是强笑着一挥手，“咱们走吧！这里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呢。”

一行人只有一匹马，于是只好牵马徒步而行。

行不多久，史楼玉突然停下来说：“恩公欲往何处？”

“楼玉姑娘，不要叫我恩公！”

“那……就叫你牛护卫？”

“这一走，还有什么御前护卫，叫我牛福吧！”

“那就叫你牛哥吧！牛哥，都是我们连累了你！”

“不，史姑娘，是我辛五娘连累了大家！”辛五娘却接了话头。

“到这时候还客气什么？不要说这些了！牛哥也不是完全因为你们才这样的！我们都早想走的！这地方我们不喜欢！”帅财忍不住插进来说道。

“我们也不喜欢！”史楼玉说。

“可是你好像挺留恋的啊，一直看着身后。三步两回头的呢。”牛福道。

“噢，不瞒大哥，我是在等一个人！可惜是不可能等到她了。”

“你是说那日跟你一起在街上的那女孩吧！”

“牛哥你真了得！她叫彩云，我们跟姐妹一般。那天的事，真是特别感谢牛哥！”

“牛哥就是仗义！”辛五娘突然感慨地说。

“你？”牛福倒没料到辛五娘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道，“你不能叫我牛哥！”

这一说让她俩都愣了，辛五娘顿时有一种被另类歧视的感觉，虽说那时候还不时兴这些词。“为啥？”她的脸色显得特别苍白。

“因为……我得尊你嫂子！”牛福道。

虽说牛福的口气好认真好严肃，可是史楼玉和帅财都禁不住噗哧一笑，辛五娘先是哭笑不得，可到后来也觉得好笑，就畅快地笑了。

都以为他在逗他们呢。

只有杨玉玲不笑，她说：“姐姐说，牛护卫就说真话！”

“你又说贵妃娘娘的好话了！看来你特别崇拜娘娘？”史楼玉说。

“我不仅崇拜娘娘，我还要当娘娘呢！”

“真的呀？”

“梦里仙长告诉我，我是娘娘的命！”

“好了玉玲，别说这些了！赶路要紧！”牛福柔声道，玉玲瞅着他，顺从地点了点头。

又一声雷声起于天边。

“天气好闷热，又响雷，会有雷雨的！赶快走吧！”牛福催道。

牛福这样，帅财也跟着做，于是大家继续前行，并且走快了。

大家虽然走快了，可就是没想好到底上哪儿？

古道上少有行人，挨得近一些的，一边是高高的邙山，一边是长长的洛水。

山如奇侠之雄姿，水如奇侠之柔肠。

不知怎的，牛福突然想起了曹植的《洛神赋》。

恨人神之道殊兮，

怨盛年之莫当。

抗罗袂以掩涕兮，

泪流襟之浪浪。

悼良会之永绝兮，

哀一逝而异乡。

《洛神赋》他读过多次，总觉得读到这里，便心潮澎湃，情不可遏，这里就是情感的高潮。所以这几句，他也记得烂熟了。

突然辛五娘走得缓，而且终于停了下来。

难道她也在想心事？

“大嫂，快走吧！”他在她旁边催了一句。

瞧牛福一副认真劲，又一次这么说，辛五娘不能不认为他是说真的了，那么，是自己太多忧，太多愁，憔悴不堪了吗？或者就是……？

她还在疑疑虑虑地打着问号，而答案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