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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我看到当年的自己。你的脆弱、茫然,跟当年的我如出一辙。我知道我有能力帮助你,不让你受我当年受过的委屈与痛苦,所以我……”“你想帮助的是当年的自己,不是我。请你认清一件事:我不是你!我永远不可能是你。你给我的不是爱,是弥补。就连你给我的弥补也不是真的给我的,你要给的对象是当年的自己,不是我!”
回忆像湍流不息的河水,一幕幕朝她席卷而来。
她坐在爱河旁的公园长凳上,河道两旁的黄|色街灯,将爱河渲染上薄薄的亮金色。爱河上的两座跨河陆桥,一道点了蓝色霓虹灯、一道则点上橘黄|色灯光,两座灯桥都不再只是冰冷的灰泥色,仿佛是两道疾驰而过的光束直横横地切划过河面。这是高雄市区的夜色,有热闹的霓虹灯、浪漫的水道河光,与数不尽的寂寞灵魂。
究竟发了多久的愣,她也没仔细算过,反正她是安心在这儿好好坐上一时半刻的。为什么呢?
好端端的一个人,整个热闹大城摊在她眼下,有各式各样新奇的、好玩的、刺激的事可以任她选择,她却偏偏选择了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呆地坐在爱河旁。面对茫茫然的水光,她的脑袋也跟着一片茫茫然。
他们的相遇如同两颗失序的星,渴望在彼此的牵引中,找到安定对方的力量与轨道,至少这是她的想法。
那一年她十三岁,是个尚属于孩童的年纪。可是她的心却从不曾如此想过,她仿佛是直接跃过童思阶段,闯进了似乎不该容纳她的成|人世界。那也是她第一回见到他,而那年的他二十三岁。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按理说他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他们不会相遇、不会相识、不会到头来牵扯不清的相互纠缠,她更不会在此刻让脑袋充满了浑沌与茫然的矛盾牵挂。
这是爱情吗?她不只一次的质疑。
那一天,倾盆的大雨没停过。爱河边挤满了观看热闹的人、搜救的人,可却没人知道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因,只除了她。
而她,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在获救之后选择狠狠的遗忘。因为过度残酷的真相,让她无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就是在那种狼狈万分的情况下,她第一次见到他的人。
当时,获救后的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所有等着她醒来的人,都期待由她口中获知事情真相。
终于,她醒了,却只是两眼无神而空洞的盯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无声的掉泪。
她,十分安静且动也不动的,没仔细打量根本看不见两行透明的眼泪滑下她乌黑的发鬓。对于周遭的询问全无反应,她蜷缩在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一小方世界。直至那一道原本十分遥远却沉厚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
“你们够了没?可以放过她吗?”
她看见他直挺挺的站在她的床缘,伸手阻挡着数不清的麦克风与摄影机。
不知谁起的头,有个陌生的声音不满地响起。
“你自己也是记者,难道你不想知道事实真相吗?你手上拿的和我们一样是麦克风。”这声音隐含着外人一听就明了的嘲讽。
她仍是没反应、仍是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周遭人事物的流动、变换。
那个男人出人意表的甩开了手上的麦克风,一把扯断了颈间佩挂的识别证,以更森冷的声音说:
“我现在不是记者了,你还有问题吗?”
所有声息寂静了片刻,非常短暂的片刻过后,所有人声、机器声再度一哄而起。就在她以为会被这吵杂的声音磨损掉最后一滴活下去的气力之际,一位身着白袍的医生与三位护士好心的把所有人请出了病房,当然也包括那个高大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究竟怎么过的,她没什么知觉,就像个机器人般任人摆弄。
不知何故,那群烦人的记者自从被请出病房后就未再出现过,而她也在记者被请出去的几个小时后,被换进了单人病房。
所有的事她全恍若未闻,任何人都唤不起她的注意。唯一稍令她留心的,是那个高大的身影,他每天几乎都在固定的时间到她的病房探视她。
每回他都是放上一束百合,然后静静地坐在她的床缘看着她。每回他坐的时间约莫二十分钟,走之前他总不厌其烦的重复那句话。
“有任何需要跟护士说一声,我明天会再来看你。”
如此平静无波的日子整整过了一个月,她也整整一个月没使用过自己的声带。
这天下午,他照往常的时间准时出现在病房。整整一个月沉寂无声的她,终于决定正眼看他。
“如果你想要的是独家消息,我可以答应只让你一个人采访。”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只是她早熟的口吻,任谁也无法将她与十三岁的年龄衔接在一块儿。
他们四目相接,她看不出他的意图,只见他微微一笑后,缓缓地以淡然语气说:
“我以为你决定一辈子都不说话了。如果你还记得我是记者,你应该也还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我已经不是记者了。”
她怔怔的望着他,分析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为什么?”她问。
“什么为什么?”他仍是微笑。
“如果你不要独家,何必每天来看我?何必为我挡那些记者?”她满脸疑惑。
“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答案。”他的态度坦然,看不出半点虚假,至少在她眼里是如此。
只是他的回答,令她更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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