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夜(1/2)

夜色，昏暗，方家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压抑，李纬凡正在因为孩子抚养权的问题和方以安僵持着。

没有人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静静地停到了方以安家门口。

小凡进去多久了，季冬阳也不知道，手术使他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让他忽然不大确定事情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样。么样，他都必须出现了，立刻、马上。

“进方家，在说所有事情之前，先把这张纸条给里面一个叫李纬凡的小姐，然后停止那个屋子里的所有谈话，带李小姐出来。”季冬阳把一张小小的纸条放到律师手里。三名律师点点头，走进了方以安的家。

我们一定可以，我回来了，在门口的车里，出来我来解决接下来事情。

五分钟之后，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那个让人感到压抑的洋房里出来。阴影里看不到面庞，直到李纬凡走到路灯下，季冬阳才确定这个是那个女人。那张脸上现在揉拧了太多负面的表情，惊疑、焦虑、愤怒统统挤压在那张憔悴的脸上，让季冬阳瞬间也百感交集。也仅仅是一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心理咨询师变的如此脆弱不堪？

转念之间，李纬凡已经上了车，司机贴心的走下车，所有人都迅速的消失了，长长的轿车里，只剩下两个人。

李纬凡怔怔的看了很久，忽然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季冬阳捂着脸，笑了。

两人都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于是一个惊怒一个傻笑，僵持了足足半分钟。

“你不用问，我来给你讲故事，王琪被查出有恶性组织扩散的事情，然后我们去为在一起而做检查，结果忽然发现我也一样，不过我的是刚开始，而且，是在这里”，季冬阳指指头，“我去美国了，去改变这件事。”季冬阳慢慢伸出手，握住小凡的手，让小凡的手去抚摸脑后的一个长长的伤疤。

李纬凡本不想被他握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切行动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自己不该生气，不该恨他一样，这种奇怪的感觉反而使小凡顺从的被他牵引着抚摸到了那个伤疤，是一个大面积创伤，整个头骨一个三角形的切口，在黑暗中看不到，但是可以想见是怎样的恐怖。

“可以用你的手臂环住我么？我想念了很久　。”季冬阳真诚地看着小凡，李纬凡面对巨大的变故，无法思考，只是凭本心，向他凑了凑，抱住了他。

“你回来干嘛？伤口都还没有好。”

“他们都做了不好的事情，所有我喜欢的东西都受到了伤害，我要让大家都正常起来。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要带我喜欢的女人回到我身边。”李纬凡震惊的看着平静的季冬阳，这一切都变得太快了，她接受不了。他喜欢的女人，他是指谁？

“护士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季冬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纸条。

心爱的女人，就是老婆。老婆是李纬凡。

李纬凡百感交集地看着那张纸条，接过纸条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口。

“太晚了，我们回家好么，我来驱动……驱动……”冬阳忽然住口，尴尬的笑了。李纬凡自从看见季冬阳就觉得他说话很奇怪，只是震惊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她没有来得及问，现在看他连汽车都说不出，惊疑地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说话这么奇怪？为什么护士要让你给我这个纸条？你自己不能说么？”

李纬凡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她记忆深处的词语。

“如果我能把它说出来，我就没病了。”

“命名性失语，对么？”脑部手术后遗症，这也不难想象。

“我要你的嘴唇接触我的，我想了很久了。我要一次，就一次。”季冬阳看着李纬凡眼睛中的怜惜，乘机耍赖一样地看着她。

心爱的女人，就是老婆。老婆是李纬凡。

这是季冬阳最想说的话，但是大脑的严重受损让他无法流利地说出老婆这个词，所以他才用了这个笨办法。也是因为伤病，让他顺其自然地用了最直接的词汇表达了他的感情。

李纬凡看着这个大难不死的男人，这个满是创伤的男人能回来已经是老天爷给她的最大补偿，难道还有什么要求不能满足他么，她微微地笑着，闭起眼睛顺从地抬起头亲吻了他。

“我知道你还生气，我也知道你需要休息，没事，我回来了，我们慢慢来，一起来改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一定可以。”季冬阳抱着李纬凡，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就像他没有离开时那样。

生气，还气的起来么？李纬凡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甜甜的笑了。

车开到静安区一个偏僻的老宅子下面，车太宽，开不进逼仄的小房子，季冬阳下了车，为李纬凡打开车门，牵着她下了车。

这是一个低调的老别墅，张妈打开门，看见季冬阳和李纬凡，很是热情的问候了一声：“季先生、太太”。

太太，李纬凡连想都不用想，这个突兀的称呼是季冬阳出门前就交代好的。她皱着眉头看着季冬阳面无表情的脸，季冬阳下意识地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低头给了她一个含蓄的笑容。

季冬阳本不是个多言多语的人，命名性失语症让他更加不爱说话，但他在尽力对她好，她感觉得到。

房间里已经做好了饭，两人不声不响地吃了晚餐，李纬凡仔细地观察着季冬阳，除了命名性失语，他的行动看不出太大的问题，她心里很是宽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