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神圣志愿者(1/2)
陆星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个任务实在过于硬核,寻常状况可完成不了啊。上哪能拥抱尸体去?
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些场地:医院、殡仪馆、事故现场。这他喵的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搜寻了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医生是认识一些,但要是跟医生朋友提出说自己想去拥抱一下尸体,肯定会被对方当成变态敬而远之。事故现场又是可遇不可求,而且通常七零八落血肉横飞的,怎么下得去手。
最后只剩下殡仪馆可以选择。
他开车去往一殡的路上,满脑子“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拥抱任务,真的打破了他二十多年对世界的认知。
到了殡仪馆,他看到的是一个个愁云惨雾的人。有些失去了父母,有些失去了孩子,有些和挚友永远阴阳相隔。他们的眼睛肿着,面上是遮掩不住的伤心和不舍。
也有些在三三两两的闲聊,看起来就是一些远房亲戚,或者不得不到场悼唁的工作伙伴。他们没有过多的悲喜,只是身处这样一个悲怆又庄严的场合,或多或少都控制着自己的表现,即便在聊着天南地北的话题,也尽量注意压低声音,没有人喜笑颜开。
陆星河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连迈出的步子都很庄重。
他来到一个正在举行追悼会的大厅,一副透明棺材中是一个佝偻的老人的遗体。老人的脸已经凹陷下去,嘴部的牙床突出着。他的后代亲朋站在两侧,司仪沉痛地念着悼词。
亲人不可自制地泪流满面,回顾已逝者的生平。司仪追忆他的点滴过往,用一种缓和而遗憾的语调。
所有到场者围着透明棺材走了一圈,棺材便沉下去。
不久之后,这具遗体就会变成一坛静静的骨灰,或长埋地下,或去往死者生前所希望去到的地方。
死亡是每个人不可逃避的人生结局,很多已经早早看开的人,就像在做一项普通的工作计划那样,自己给自己安排身后事。
有的人想与大海融为一体,有的人想让自己的骨灰冰封在极地的冰霜之中。最近桃源星还流行太空葬,希望把自己的骨灰撒向无垠的宇宙,达到真正的“归于来处”。
我从宇宙中来,我回宇宙中去。
这是一种昂贵的浪漫情怀。
陆星河就是在这个大厅外听到这个信息的。他身后有两个胸前别着小白花的年轻人,正在讨论一个英年早逝的企业家,说他虽然从商,但这种对死亡的浪漫追求,让人很有感触。
陆星河回头,二人发现自己的对话被人听到了,都有些局促。
“呃,我们没有八卦的意思,只是特别羡慕那位先生,也赞许他的浪漫和洒脱。我们是松堂休养院的志愿者。”其中一个年轻人向陆星河解释道,生怕他误会他们在妄聊死者的是非。
陆星河点头:“我明白的。松堂休养院?是那所专门让绝症患者休养直到离世的医院吗?”
“对的。”
陆星河是知道这所医院的。他爸爸的一个生意伙伴,离世之前就曾在那里住过几个月。
松堂休养院里除了专业的医生护士,还有一群成年的志愿者。他们或是大学生,或是各行各业的社会人士,平时利用闲暇时间,到休养院去照顾、安慰绝症患者,让他们在病痛与绝望中感受到人间最后的友爱和温暖。
陆星河脑中闪过一些念头,于是问他们:“请问我可以到休养院当志愿者吗?”
两个年轻人看了看陆星河,其中一个答道:“可以的,只要进行一些登记,通过了审核,就可以成为志愿者的一员。先生,我们先替休养院感谢你。因为绝症患者有时身体上会有一些外在的病变,视觉上并不是每个普通人都能接受的。而且还有一部分患者的心理起伏比较剧烈,对志愿者的情商要求也很高。我不是阻止你去服务,只是把这些情况先告知你。我们随时欢迎你来。”
陆星河接过这个年轻人给他递来的名片,一看,是他的志愿者专属名片,上面有休养院的联系电话。他叫初夏,和他的笑容一样,让人感觉暖洋洋。
“我是公共关系学毕业的,”陆星河说道,“应该可以胜任。”
“是吗?那太好了,上岗之前还会有一些培训,先生你一定可以的。”
初夏看了看时间,抱歉地说:“我们刚说的那位企业家的追悼会准备在另一个厅开始了,我们得过去了。”
“我和你们过去吧,我今天来也是想当志愿者,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初夏和他的同伴对视一眼,觉得有点怪怪的。谁会自己一个人跑到殡仪馆找志愿者的活干呢?不过他们很有礼貌,都没有追问陆星河。
陆星河也觉得有牵强,但要是他告诉他们自己是想来找有没有尸体可以抱,恐怕能把活人吓死。
他跟随初夏来到另外一个厅。
这个厅里站着悼唁的,多是西装革履的人士。棺里的人看上去三四十岁,从遗体的状态看,应该是死于癌症。
他跟随二人走进去,站在一侧,等待追悼会开始。
他静静地看着遗体,突然对拥抱遗体、然后倾听他生前的语言感觉没有那么恐惧和排斥了。
为含冤者平反,为绝望者弥补遗憾。或者只是单纯听死者讲一讲,想要将自己最后的痕迹遗留在太空里的原因。
是因为生活太平淡,所以想死得花哨一点,还是因为风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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