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信任的失衡(1/2)

见到这一幕的莫按瑶当时一脸不可置信地从猫眼瞪着曲可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唇哆嗦着，全身上下泛着冷意。

干杀手这行，最重要的，最难得的是信任。

五年来，她从不轻易相信别人，她也从不轻易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除了曲可可。

因为曲可可是老板指派下来的搭档，因为曲可可是她这五年来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姐妹，亲人。

五年前的记忆总是浑浑噩噩，虽然如今的她已然忘却了五年前一切的记忆，只是听老板的解释，自己从小就在圆环长大，生父母不详，生来夜都人，也从没离开过夜都。然而圆环五年前，曾经遭受过重创，那场灾难里，整个圆环，支离破碎，太多的兄弟姐妹都死了。

曾经百人的圆环，如今即使加上她莫安瑶，也已缩减到了六个人。在老板安宏恺的重新编制下，曾经辉煌一时，在夜都人人闻而丧胆的杀手组织圆环，如今则变得更像是个传说。

太多人都认为，圆环在那次重创中，已经不复存在，这一点，就连圆环中的一部分成员都是这么认为。

而她莫安瑶，如果不是因为老板在那灾难中，力争而救，也成不了那寥寥的幸运儿之一。

因而莫安瑶对老板的感激之情可想而之，对于老板指派下的搭档，她自然也是百分百信任。

然而，那时眼前的这幕，却让她莫安瑶心中那把信任的天平，突然失衡。

她没有再看下去，而是转身回到了床上，之后的时间里，也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只是偶尔的时候，她开口想喊曲可可，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曲可可”。

曲可可这个名字背后的那个女人不过是个谎言，而谎言背后的那个人，她则一概不知。

而这直接就动摇到了她对圆环的信任，对老板的信任。老板是她五年记忆里，第一个出现并让她记住的人，虽然不常见，但印象最深刻。她对他百分百的信任，她对他百分百地俯首称臣。

但就因为这么一个裂缝，她头一次开始怀疑，这个被她称之为“老板”的男人，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那他为什么要派个伪装身份的人在自己身边？

如果不是，那她到底从哪来？“莫安瑶”又到底是不是她？

每当想起这些问题，莫安瑶都会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脑海里甚至常常出现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画面。

漆黑的夜幕，燃烧的火焰，女人的欢笑，旁人的泪水，男人的冷漠……

所有的一切交织闪出，变幻莫测。

面对这些。莫安瑶总是会陷入无限的惶恐。

她真正开始接受杀手任务确切来说是四个半年前，这么长时间里，她手上浸染的血液无数，但当见到那些人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她心底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像她生来就是干这行的——按老板的解释，也的确如此。

而时间长了，甚至会开始玩弄猎物，开始探索怎么让人死，才算死得漂亮，死得完美。她沉浸于这样的快乐之中，每完成一笔单，都会使她陷入无限的自得与美好。

可是，这么长时间的心安理得，却忽然被打破，这种失衡的感觉，让她头一次对自己做的一切产生了质疑，产生了愧疚感。

杀手也不是毫无人性，很多空闲的时候，她甚至会跑去养老院或者幼儿园，去充当个志愿者。

这不是为了赎罪，也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受点，而是因为莫安瑶觉着，志愿者的工作和杀手的工作别无二致。

杀手随意地取人性命，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志愿者强制地给予人善意，也从不考虑对方是否需要。

这两种极端，都可以带给她莫大的荣光与成就感。

可那之后，莫安瑶对志愿者的工作却也有了抵触。虽然受惠的人脸上满是笑容，可她也不是没有在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听到对方的抱怨。

他们抱怨她每次来的时候，带给他们的，都是他们不缺的事物。他们抱怨每次她只要一来，别的福利相对地也更少了一些。

所以莫安瑶怨恨，怨恨曲可可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怨恨老板对自己的不信任。哪怕自己一直对自己说，曲可可一定是情有可原，老板一定是有他不可言说的理由。

可是这样的洗脑没有用，任何一种想法，一旦出现，就会像寄生虫一般不断地腐蚀人的思想，她越是想忘记，只会记得更清楚。

而两个星期后的今天，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空间里长时间的沉默，面对莫安瑶的回答，曲可可没再发一声。莫安瑶这才发觉，自己设这个套是有多蠢。

显然，对方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事实上，也的确不会有什么影响。

曲可可作为圆环中的s级杀手，老板前私人助理，据说除了老板，没人动的了他。而她莫安瑶，不过是最低等的“d”，差了几个档次。自己就算是用刀夹在对方脖子上，逼问对方，对方估计都能一招反败为胜。

自己也更加不可能去问老板，万一惹恼了对方……

她真的不想再被关小黑屋了！想着，莫安瑶的脑海中便闪现过某某次，自己办事不利之后的下场。

“你是怎么弄到这块表的？”可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的时候，曲可可却是突然反问了这么一句。

“呃？”然而，莫安瑶听到这么个问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