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合影(1/2)

合唱比赛伴着久雨后的晴天来到，到晚上的时候，满天的星子缀在暗蓝的天空上，十分好看。

年级最佳奖的概念压在每个人的头上，每个班都对这次的比赛很重视，更是想了很多新奇的点子来博关注。

以至于半场晚会下来，直到负责的同学把她叫到后台去，裴沛竟也兴意未尽。

“裴沛，等上去了你千万别紧张，按着之前排的来就行。”孙心然捏着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手帕，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擦完了又自恼要补妆了，顺便感慨一句裴沛的皮肤好，连粉底都打得薄。

裴沛抿着唇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排练，倒是不紧张，可看孙心然的样子，似是紧张得很。

也对，毕竟是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的，若说不紧张还真是假话。

聚光灯打在舞台上，着着深红连衣裙的裴沛不禁轻蹙眉尖，那灼热的暖意着实不怎么舒服，她深吸了一口气，刚想上台，一旁的尚何生忽然躬下身子，在她耳旁压低了声音：“沛沛，别紧张。”

说实话，刚才还不怎么紧张，一听这句话，她反而愈发感到了一颗心的跳动，像是鼓点一样，快要蹦了出来，裴沛抚上心口，在没有光打进的幕后悄悄红了耳根。

其实等真正站到舞台上，裴沛反而看不清下面的观众了，一瞬之间，她好像被隔绝开来，连思考都变得缓慢了些，站在主唱的旁边，分外熟悉的动作伴着音乐自然地流淌出来，到最后，灯光的灼热模糊了她的眼眶，裴沛眨了眨眼，还了清明。

幕布拉下，将鼓掌声隔绝在外，裴沛终于松了紧抿着的唇

演出进行的很顺利，其实他们的合唱水平已经不错，加上手语舞，给他们的节目加分不少，最终拿下了年级最佳，在全校也进了前三，替整个班级的最终评定加了三分。

这是裴沛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站着，等下台了，整个人腿还是软的，连灌了一瓶水，干涩的喉咙才恢复过来。

“沛沛。”裴沛拧了瓶盖，把空瓶子扔进了垃圾箱，这才转过去看叫她的尚何生，她不安地捏着裙角，眸光中泛出疑惑来。

其他的同学都趁着明天放假，借庆功的由子准备去聚会了，但刘月今天晚上要回来，裴沛不能去，就和孙心然请了个假。

按理说，尚何生这会儿应该是和其他同学一起去更衣室换衣服了，又怎么会在这儿？

看出了裴沛的疑惑，尚何生摇了摇拿着的手机，笑容灿烂：“合张影吧？”

裴沛背着手，大睁着一双眼紧盯着手机，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模样严肃，神情紧张，和她已经合过几次影的尚何生每次都忍不住要开一番玩笑，说她活像一个要去照登记照的幼儿园小朋友。

记忆里，裴沛根本没和几个朋友照过相，家人也没有过，更别说是摆出什么姿势了，因此，任凭尚何生在旁边怎么打趣，她都没能放松下来。

尚何生连照了几张，最后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被裴沛抿出来的小梨涡：“小老板，再这样下去员工可都跑了啊？”

面对尚何生的如此举动，加上被这么一叫，裴沛以为艰苦的照相工作已经结束了，心弦一放松，眉眼便弯了下来，眸子里瞬间漾满了星星，尚何生趁机会一点，就这么照了下来。

“看，下次合影就这么笑。”尚何生调出相册，指着那张刚照的照片，说完，又补充一句，“和我照的时候。”

裴沛低着头看那张照片，都只照了个上半身，尚何生就像她每天看见的一样，笑容灿烂，眉眼中杂糅着少年的无忧与成人的坚毅。

而她的脸上，是连自己都几乎没见过的笑，头发简单而柔顺地束成一股，露出光洁的额头，鲜活的红在她身上着了重彩，透出别样的娇俏。

裴沛看得失了神，就好像那屏幕上的人不是她一样。

尚何生将手机侧了过来，顺手设成屏保，然后抬手点了点裴沛的眉间：“待会儿见。”说罢，匆匆向更衣间走去。

被这么一点的裴沛等人跑出去了，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提前告了假，等她反应过来出去追人的时候，尚何生已经没了影儿。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挂钟，想着刘月应该快到家了，自己又已经告诉过孙心然，等没见着自己，孙心然也能帮她解释一下，便换了衣服径直回了家。

刘月提前吩咐过她，说是早点回去有大事，结果等回去了，才知道是要裴沛替她跑腿还个赌债。

刘月爱打麻将，平时赌一点小钱，虽然不耍赖，但时常拖欠，便习惯性地让裴沛帮她还钱，一来多数人哪里会对一小孩儿计较，二来即便真有人计较，也可以让裴沛帮她顶着那些人的责怪。

等送完钱，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裴沛却又是见着了自己不太想看见的人。

远处的大马路旁边，荀清川在那里打着转儿，时不时往灯光稍暗的那边看一眼，估计是元旦放假，从学校回来了。

她左右瞄了一眼，那条路是她放学经常走的，但今天学校合唱比赛，放学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因此，荀清川要是在等她，堵人也没堵对时间。

裴沛在心里对学校说了句感谢，然后挑了条稍远的路绕走了，即便荀清川不是在等她，她也不太想见他，都四五年没说过话了，又还有多少东西能聊到一起呢？何况她还是个不能张口的，碰见了也徒增尴尬。

裴沛一个劲儿地顶着寒风往前冲着，直到寒风的气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