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的纸片(1/2)

第二天中午，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洒在地面上，屋里的“花花”在“喵喵”地叫，像是哺乳期的孩子。毛小志睡到自然醒，他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他边刷牙边喊，

“奶奶，我饿了。”

“奶奶？！奶奶？！”毛小志擦干了嘴边的牙膏沫继续喊道，但仍然没有回应，他将刷牙的水杯涮干净后向屋子后的菜园走去，此时毛奶奶正在菜园里忙活。

这个菜园是毛奶奶心中的宝贝，毛奶奶一有空就会去菜园里忙活一阵，就算是没什么活干，她也会到菜园中坐一会，那些幼苗在她眼中就像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她伺候它们的时候特别精心，每年都能结出又大又好的果实。

“我的好奶奶，我饿了。”毛小志走到毛奶奶身边说。

“懒死你得了，睡到晌午才起来一扔，也不见你看书，拿回来做伴儿的？”毛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非常疼毛小志。毛小志从小父母离异，他妈妈在他7岁时和他爸爸离了婚，他被判给了爸爸，他爸爸多年来一直在外打工，基本很少回来，他一直都和奶奶相依为命，直到近几年毛奶奶身体不太好，毛爸爸放心不下，才到家附近谋些零工做。毛奶奶一直视毛小志如珍宝，每次月底回来，毛奶奶都会准备好猪肉和他喜欢吃的菜，平时毛奶奶和毛爸爸在家从不舍得吃，经常糊弄。每次毛小志开学一走，毛奶奶就开始每天算着日子，就这样一直算到月底。

“奶奶，今天不是放假嘛！就多睡了一会。”毛小志抢过毛奶奶手里的锄头开始除草。

毛奶奶见状欣慰地笑了，脸上的皱纹也荡漾开来，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

“你干吧，让你体验一下生活，不好好读书就是这个下场，我去给你弄饭吃。”

“奶奶，我读书很用功的，这次月考考了全班第二十，比上次还有些进步呢！”毛小志一边用力除草，一边得意地说。

“这就满足了？你小时候学习那么好，越长大越完蛋了，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东西！”毛奶奶边说边向屋里走去。

是啊，他小时候学习那么好！他在大人眼中一直都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一直到初中，他的成绩也从来没出过班级前十名，大家都以为他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偏偏那时候他染上了网瘾，最终还是和重点失之交臂，虽然只有10分之差。

吃过午饭后，毛小志坐在院子里发呆，他抬头一望，本想自己洗的衣服已经被奶奶晾在衣杆上。衣服？他突然回过神，想到了那张纸条。

他赶紧把衣杆上晾着的那条校服裤子取下来，小心翼翼地将裤兜从里往外翻出来，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谢天谢地，那张纸条还在，不过已经被水浸湿，碎成了几片。

“毛毛，帮奶奶把洗衣水倒了。”屋子里的毛奶奶大声喊道。

“马上！”毛小志慢慢将几片碎纸一片一片放在窗台上，如同考古专家挖掘古墓时一样小心，待纸片晾干，他隐约看到几个完整、不完整的数字分布在那些碎纸片上。如果他猜的没错，上面应该是个电话号码，或者是qq号码。

“毛毛，让你帮我倒水，你干嘛呢？”这时毛奶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他在那弄些破纸片问他。

“奶奶，你差点害死我，这可是我的作业单啊！本来想写作业，我说一直找不到它。”毛小志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害羞之意，反正从小到大他说什么，毛奶奶都会相信，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孙子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成绩差只是暂时的，谁还没有不懂事的时候。

“知道学习就好。”毛奶奶说完又自言自语了几句，然后转头走进了屋。

毛小志匆匆将洗衣水倒掉，又回到他的“古墓”那里，他将几片碎纸像拼图一样左拼右拼，终于一张完整的纸条呈现在他面前，那纸片之间的缝隙顿时间美得出奇，上面的内容是：我叫孙淼，qqxxxxxxxxx，他看完莞尔一笑，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号码还不错，也不知道人长得怎么样，如果和号码一样不错就完美了。他家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如果想加那个女生好友，只能等到明天开学的时候去县里的网吧再加。这样的等待实在让他煎熬，内心的好奇早已像无数条小蛇爬在他身上，既让他浑身发痒，又让他充满恐惧，他怕那女生长得不合他的心意，即使合了他的心意，他也怕对方知道他的家庭条件后嫌弃他，毕竟重点高中除了真正考进去的非富即贵，而且能主动给男生送纸条的女生学习也不会好到哪去，想到这，那种熟悉的自卑感又涌上他的心头。

四间瓦房，一个院子，几亩地，一台电视机，这便是毛小志家所有的家当。按照电视里的剧情，这样穷苦家庭的孩子应该是拼命学习，争取各种奖项，获得保送名额，然后顺利进入重点大学，可到了他这却变成了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他学习不好、抽烟、打架、上网、早恋，总之学校明令禁止的事情他都做了，而且做得淋漓尽致，毛爸爸因为他不知去了多少次学校，仍未见他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愈演愈烈。

可电视里也没讲过穷人家的孩子没有恋爱的权利，他渴望恋爱，他渴望从某一个女生身上找到他曾经失去多年的东西——母爱。是的，他的确有点恋母情结，自从毛妈妈离开他以后，只回来看过他一次，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