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盗版去(2/9)
眷顾,但也曾想象过这个孩子是得到父皇喜欢的。当年他也是得到父皇喜欢的孩子。
裕王模糊地想起,在当年庄敬太子的哀仪上,这个人对自己说的:“你以后无事不要进宫,不要来见朕——”
然后一道长长的帘子就隔开了七年。
高拱和陈以勤是裕王的老师,他们是最乐于见到裕王得势的。高拱的礼物是他在京里的玉匠轩订制的一柄玉如意,估摸一下价钱,大概是高拱七八个月的俸禄。
而京城里人心摇动,不知道嘉靖帝真实心意的人们都在猜测着,不知道这是嘉靖帝一时心血来潮,还是别有用意。
比如严嵩,就若有所思地对严世蕃道:“裕王府周岁宴,你去看看。”
严世蕃不屑一顾道:“爹,不用急着巴结裕王,他那个冷灶啊,不值得烧的。”
严嵩生气道:“裕王是皇长子,你怎么不想想将来?”
却听严世蕃振振有词道:“皇长子怎么了?皇帝春秋鼎盛,等他捱到那一天再说!而且皇帝多疑,咱们跟皇子保持距离才是对的,走的近了他愿意吗?”
严嵩想想也是,叹了一声不再多言。他却不知道,严世蕃不肯讨好裕王,是因为将赌注压在了景王身上。
严世蕃的算盘打得精,裕王是皇长子,得到皇位天经地义,就算严世蕃出了力气,也不见得会得到感激,但景王就不一样了,他只比裕王晚生了一个月,皇位就与他无缘,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他帮助景王得位,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而且裕王身体不如景王结实,很有可能就跟他那个二哥一样,根本等不到那一天,严世蕃对他不仅不讨好,反而变着法地打压过几次。
就连照例每年该给裕王府的岁赐,户部都因为没有严世蕃的命令而一连三年都没给发放。最后,裕王不得已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送给严世蕃,严世蕃欣然接受,才让户部补发了岁赐。严世蕃喝酒喝到兴头上就每每向人夸耀:“天子的儿子尚且要送给我银子,谁敢不给我送银子?”
而这件事,严嵩完全被严世蕃蒙在鼓里,不知道严世蕃真正的想法。
只见这天,一向冷清的裕王府门前难得车水马龙,三公九卿不说亲自到场,却也派家人仆役送上了贺仪。他们个个都是人精,在摸不清嘉靖帝真实想法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别看文臣天然亲近裕王,但他们的顾虑是很大的,在一些事情上他们可以保裕王,因为他们言之凿凿出自公义,尊崇的是本该有的礼法,但一些事情上,根本不能和裕王沾边。
这一点陈惇也是很清楚的,他来京的时候,唐顺之就谆谆告诫过他,其中有一条就是千万不能和皇子沾边,这是唐顺之的亲身体会,当年唐顺之做到春坊右司谏,是明明白白的东宫辅导官了,就这样还因为与罗洪先、赵时春朝见太子,而被嘉靖帝削籍而归。
所以高官显贵来的少,席上的官员大都是低级官吏,像新科的翰林院庶吉士们倒是无妨,他们频频抬头观望,就是没有看到陈惇的身影。
“这个梦龙,”吴兑道:“说好的要来呢,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他现在是内阁的司直郎,”诸大绶温言道:“每日公务繁杂,可能今儿不会来了。”
“我原本还羡慕他在内阁和御前侍奉,”邹应龙摇头道:“可是上次见他,又黑又瘦,吴带当风,当年在倭寇敌营里转了一圈也没见他这个样子,可见这内阁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裕王府酒宴正酣,王妃李氏将小皇孙抱了出来,众宾客无论是怎样的心思,都纷纷夸赞,什么“英气满面”,什么“富贵绵远”,说的做父母的裕王两口子是真心开怀。
当然周岁宴的最重要一环就是试晬了,试晬就是抓周的意思,试晬的桌子上不是什么都可以放的,什么玉玺之类的都不会放在上面,仅仅只是普通的玉扇坠二枚,金钥匙、银盒,弓、矢、纸、笔,和几种糕饼水果罢了,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炕桌上,让孩子挑选。
“小皇孙,”众宾客都起哄道:“快选啊。”
谁也没想到小孩子爬来爬去,看都不看这些东西,反而对桌上熏香的小香炉情有独钟,一把抱住就不撒手了。
幸亏这种小香炉体积小,而且里面的香灰也厚,抓在手里也不烫人。然而裕王却很高兴,等众人将小香炉抬起来一看,才发现这把香炉为鼎式形制,双冲耳,炉腹鎏金出戟分布有三,全器由盖与炉两个部分组成,盖身鎏金镂雕五蝠云纹,顶鎏金镂雕云龙为钮;至于为什么大家都啧啧称奇,因为这把香炉有个好名字,叫铜鎏金掐丝珐琅太平有象炉。这个香炉的底部的托儿是用鎏金制成的三象首,寓意“太平有象”,底铸去地阳文“景泰年制”楷书款。
太平有象,就是河清海晏、民康物阜、天下太平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却听外面忽然传来一声传报:“有赏赐——”
一般都是中使带着宫中的赏赐来,这一次大家慌乱地开了大门,却看到一个青袍官员站在门外,不是别人,正是陈惇。
陈惇将嘉靖帝的赏赐念了一遍,无非是宫中的几样精巧玩意,绫罗绸缎罢了,却让裕王两口子激动不已。
“儿臣、儿臣谢父皇赏赐。”没有旨意,裕王就接过薄薄的礼单,也就借着这个机会,陈惇近距离地打量了这位闻名已久的王爷,发现他和嘉靖帝长得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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