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石头(1/2)
乔寒声抹去脸上的血迹,拍了拍身上的香灰,打理妥当后,朝着乌月飞奔而去。
生怕多耽搁一刻,乌月受了什么委屈。
出了佛堂院门,他突然顿住脚,一旁扫地仆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
乔寒声目光停留在他头上,灰青色麻制包头巾正好将他头发严严实实包裹住。
这边乔寒声一丝不苟裹上头巾,身姿挺立。那边仆人散乱着头发,惊慌失措张着半张嘴,软弱无助佝偻着腰。
乔寒声仍旧不满意。多次把头巾往下拉,把半个额头都遮住,又一次整理衣襟,他才满意。
问道:“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仆人七魂六魄还未归位,乔寒声的问话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眼睛瞥见乔寒声脸上的巴掌印,府上能对世子爷下手的,也就只有公主。
这是府上的禁忌,多说一个字是要挨板子的。
他急忙摇头,吞吞吐吐道:“没……没有。”
头顶上多出个东西,还没区别?他想,姑且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是吗?”
仆人见他有一瞬间的迟疑,提起扫帚,仓促逃离。
到了乌月的院子前。
乔寒声兴奋得高喊:“小萝卜,我来找你了。”
没有回应。
他大步跨进去,继续高喊:“小萝卜,小萝卜。”
厢房门口守着两个婢女,看见来人,嘘声:“姑娘在洗澡。”
似乎能听见似有似无的水声,小萝卜就在缥缈升起的水汽后,头发湿漉漉搭在背上,眼神迷离,脸颊被蒸的绯红,白臂微抬……
乔寒声就此打住自己的浮想联翩。
挠着发红的耳朵,开口有些结巴:“那……那我等会儿再来。”
乌月听见熟悉的声音,趴在浴桶上问:“乔寒声?”
激起水浪一朵朵。
乔寒声的耳朵更烫了。
“是我。”
“我马上就好。”
门里又传来湿着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粘腻感,就像热腾腾的夏风,会将人吹得燥热难耐。
乔寒声离远了些,背过身去。
“天色不早了,我晚饭再过来找你。”
这话是乔寒声连走带跑说的。他是个正常男人,这种令人浮躁的是非地,再多待一一刻钟都会充血而亡。
乔寒声回到房间,匆匆梳洗,又用内力烘干头发,对着镜子这才瞧见脸颊上的巴掌印和额头上的伤痕。
额头还好,巴掌印恐怕只有蒙面才遮得了。
他一时犯了难,披头散发,先换起衣服来。
衣柜里清一色黑色衣服。从前他一个人住,黑色不显脏,能多穿几天,到如今回到家里仍旧改不过来。
他脱下外衣,白色里衣上一条条红色血痕,格外醒目,有的已经嵌进血肉里。他咬着牙脱下里衣,背上布满新旧不一的伤痕,每一条他都如数家珍。
从记事起,但凡他犯了错,绪阳除了打骂还是打骂。
小时候,受不住疼,挣脱开,想要逃离这个家。他一路跑,绪阳一路追,壁影就是在那个时候磕坏的。离了家,却经不起饿,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天地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乔寒声裸着上身,比穿上衣服的时候多了些结实感。京城里的公子哥们个个生得比女人还白,他却黄的十分均匀。
胸前佩戴一块豆子大小,五彩斑斓的半透明石头。
此刻,石头周身闪着幽蓝色的光,跟乌月传送回刀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把石头握在手里,反复翻看,喃喃自语道:“小萝卜,你究竟是什么人?”
石头更亮了,乔寒声太阳穴抽搐着痛。
他已经习以为常,掐了掐眉心。这种症状唯独和乌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不药而愈。
有时候觉得,他才是怪物。
沉吟道:“小萝卜,你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
上了药,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拿出一条黑色丝帛缀有玉石的抹额系在头上,遮住额头的伤痕。脸上的巴掌印反正也遮不了,索性就不遮了,就这样披着头出了门。
到乌月院子里的时候,他就在盘算,定要拿这个巴掌印施苦肉计,让她愧疚不舍得离开他才好。
走廊一个橘粉相间的人影向他奔跑而来。
乔寒声不知道怎么就胡乱期待起来,要是乌月是扑到他怀里来就好了。
头上一个单螺,插了只夸张的莲花步摇,一串流苏摇摆撞击琅琅直响。
她双手提着拖地的裙摆,披帛流风回雪,整个人如同一只奔跑的长毛兔子。
乌月在乔寒声面前三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朝他转了一圈,问:“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她笑起来眼中有个七彩漩涡,要把乔寒声的魂儿给吸进去。
漂亮衣服对乌月不过是锦上添花。
乔寒声点头,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嘴角两边有个括号。
乌月抬起袖子,“可我觉得这身衣服和发型不怎么搭。”
这才看见乔寒声脸上的巴掌印,“谁打你了?”
敏感话题,丫鬟赶紧离开。
本就空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两人。
乔寒声的功夫乌月见识过,目前所显露出来的内力,初步估算能达到1级。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能在他脸上留下印记的,武力值去码在2以上,相当于一辆坦克攻击。
“是谁?我帮你去报仇。”乔寒声帮了她,礼尚往来,她也帮他一次。
“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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