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回(2/2)

男子四下看了看，摇头感叹:“啧啧啧，这般凄惨。”见诹史无心回应，他便正了正声色，道:

“吾乃璠聿，姑且为妖族之首。吾妖虽存于混沌缝隙，受混沌之力浸润化物而生得此体态与千万年岁，却也难逃混沌苏醒之劫。然，你求盘古斩杀混沌，无论如何也是救了吾族一命。恩怨有报，吾妖愿还你这份恩情。”

“……你能使坩帛活过来？”

“不能。但吾姑且可以划一席之地与魔族暂避，之后欲去欲留，任你。”璠聿招来手下:“带他们去去寽罗，好好安顿。”

姹紫嫣红的寽罗虽处处斑斓绚丽，却也使人晕眩烦躁，也不晓得是不是昼阳殷红的缘故。

而诹史还是未能从魔界之变中缓过劲来，终日殃殃无力。

“住了这些日子，可都还习惯？”璠聿转头问道，见他只是点点头不愿多言便又自顾自说道:“寽罗最初并非这副诡异模样，也同魔界无异昼夜更替。你可知为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因为盘古除掉了混沌。”

诹史终于有了些些回应:“抱歉，吾之错累及你们。”

璠聿看了他许久，才开口:“你若当真觉得是一己之错又为何不对吾妖做些可以赎罪之事，整日消沉在自己有错心念识中便能使这一切恢复如初？魔不会因你消沉自责而好过。吾妖虽幸得搭救却也因此失去原来的故土，你勿要以为就可这般吃喝常住。”

“那吾又该如何？”

“带着你的魔族离开寽罗，或是与吾一同保护寽罗免受混沌余力波及。两者择其一。”

隔了良久，诹史才说道:“吾选后者。”

璠聿闻言勾起唇角:“不枉吾一番心意。不过你还得答应吾，无论如何不能告诉魔真相。”

诹史微微有些惊讶，思量再三勉强点了点头。

可璠聿竭尽全力以求淡去的事实还是以他最不愿见到的方式在魔族中传开，而他更加担忧的事却也如同故意作弄他一般，提前发生了。

他叹息，蹙眉，却也只得站在高台上遥望着被缚于石晶柱上的诹史，无法靠近。

“聿帝，您一声令下小的们便立刻去阻止。”

璠聿摆了摆手：“这是诹史自己的抉择，吾有有何理由出手相救。”

小妖看了看璠聿，不再多言。

远远的，诹史瞄见高台之上的璠聿，这一眼匆匆，那艳红色的身影便与他记忆深处某个地方忽然重合。他微微有些吃惊。

璠聿会善待魔族吗？这个念头从一开始便未消失过，如果将死之际他终于安下心来。

“诹史，你为何要勾结盘古毁掉魔界？！连自己的发妻都不放过！”

“今日，我们要用你的血祭奠死去的同袍。”

诹史翘起嘴角，闭上眼。

伴随着魔人愤怒的嘶吼，他的双翅被扯下，黑羽铺天盖地呛了人一嘴，迷得魔族的人都睁不开眼。血滴在典云台上，一滩滩，一簇簇，竟有些发红。除了围在诹史身边行刑之人，魔族们纷纷跪下，嘤嘤而泣。

璠聿别过脸去不忍心看，低头却见手中多了七枚彩玉。白色和、紫色义、红色智、绿色德、黄色力、蓝色气、黑色恶。

侍从低声道：“聿帝，诹史魔帝已去。”

他拽进手中的彩玉终还是未能抑制住不听使唤的眼泪。

直到最后，也未能道出一个谢字。

“魔帝，您作何在地上刨洞？”

诹史摊开手掌露出殷红小果：“将它埋进去，能不能活全看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