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灯火阑珊处(1/2)

夜幕降临，咸阳城却亮如白昼。城中街道上遍布彩灯，街边店铺灯火不熄，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男女老少皆是满面笑容。

廖七夕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着周围人们的笑容，听着他们的高声喧闹，没来由的便想起曾经和师父一起参加的庙会。远处灯火璀璨，头上还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彩灯，照耀在人们脸上，竟比平日里多了一分奇妙。

人多虽然热闹，但是也有不便之处，比如此时。

“啊！”廖七夕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人踩脚了，默默为自己可怜的脚哀嚎。

走在前边的蒙恬仗着身形高大，走在人群之中毫不费力。廖七夕跟在他身后艰难的走着，被人群推搡着找不到方向，想开口唤他，却又总被淹没在人群里。

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猛地推了自己，廖七夕失去平衡，在推推嚷嚷之间竟无可支撑之物，眼看着便要活生生栽倒在地上，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无情踩中，廖七夕心中害怕，闭起双眼。

想象中的落地感并没有传来，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廖七夕睁开眼，竟看到蒙恬正皱着眉看着她。

“这般不小心？”说着将她拉起，自然的牵住她的手，“去河边走走。”

然后拉着她，在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低头看着紧握的手，廖七夕嘴角上扬，只是这般被他握着，便觉得如此开心。

“好好跟着我，千万别走散了。”蒙恬回过头来看她，依旧是清冷的语调。或许是灯火太耀眼，或许是人声太鼎沸，廖七夕觉得他的声音听来也有一丝暖意。

跟在蒙恬身后，被蒙恬牵着，廖七夕轻而易举便穿过人海，走到河边。那里远离了最热闹繁华的街巷，因而人也少了很多，廖七夕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

蒙恬牵着廖七夕到了河边的台阶上，自己率先坐下，伸手掸了掸旁边的石阶，便示意廖七夕坐下。

被他这样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打败，廖七夕不禁想着蒙恬果然是个细心的人。想起三生崖那次因避雨躲在山洞中，蒙恬也是脱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才让廖七夕坐下。

“怎么了？”见廖七夕迟迟不坐，蒙恬抬头看她，却见她微微笑着，正温柔的注视着他。

“没什么。”廖七夕在蒙恬身边坐下，看到河中漂浮着许多河灯，映照得河面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煞是好看。

身边河岸上有许多年轻的姑娘在放河灯，烛光摇曳，映得容颜更甚平日的娇羞。对岸亦是如此，有许多年轻姑娘在男子的陪同下也前来观看。

“蒙恬，我们也去放河灯好不好？”七夕看得高兴，自然自己也想要尝试一番。难得蒙恬主动开口邀她前来灯会，廖七夕自然要玩得尽兴才行！

这边廖七夕情绪高涨，蒙恬却仍旧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花灯在那条街里，你可还要去？”

回头看看拥挤的人潮，廖七夕咽了咽口水，默默想着：放河灯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于是两人只安静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廖七夕看着面前的河灯，想起自己从人群中挤出来，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

“何事如此好笑？”蒙恬侧头看她，眼神也因这缓缓的凉风和阑珊未尽的灯火而温和。

“上次在这么多人中被挤得七荤八素，似乎还是在黑河镇的时候。”廖七夕笑着回忆着，“你还记得吗？那天要抢花神，好多人围着观看呢。我和温河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可是，那个时候我居然看到你和别的女子站在一处。”

说到这里，廖七夕怒视蒙恬：“你那时候还去抢花神了，你居然去抢花神？”

“我不抢过来，谁给你？”

廖七夕一下子没了声音，蒙恬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然，眼神也没有一丝的回避，就那样看着她。倒是廖七夕有些红了脸，想起那时他的确是将九层之花给了自己。

“难道？”廖七夕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乐呵呵的凑近蒙恬，问道，“那时你便爱慕于我了？”

蒙恬愣了愣，有些失笑，道：“廖七夕，你怎也不害臊？”

廖七夕不依，伸手拉住蒙恬衣袖：“是不是嘛？是不是？”

蒙恬未曾回答，半晌将视线移向别处，不再看她。廖七夕等了许久，不曾等到他回答，努了努嘴，只好作罢。

廖七夕看着河中漂浮的河灯，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喃喃道：“不知如契如素她们怎么样了。”

如素同温河成亲了吗？如契等到自己心上人了吗？薄大夫身子可还好？

“蒙恬。”廖七夕轻轻开口询问着，“你说，她们偶尔也会想起我们吗？”

依旧是没有回答，廖七夕也没有在意，轻轻笑了笑，忽的吹来一阵凉风，河面上的河灯似欲倾倒，但最终还是险险漂浮在河面上。灯火在一瞬间暗下去，又立马重新燃起，好像伸展了胳膊打了个哈欠。

不远处的古树后，有人正注视着他们。

王贲摇着手中折扇，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站在这里已经许久了，虽离得远，但他仍旧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廖七夕脸上的笑容，笑得很满足，是同他在一起时不曾流露出的笑容，眼神温柔像只撒娇的猫儿。

他好像很久不曾见过她了。王贲想着，自从那次她受伤之后，自己一次都不曾去看望她，想知道她的消息之只能让下人悄悄去打听，他不知该怎样面对她。

那她呢？可曾有一丝想起他？

呵！王贲自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