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相处(1/2)

吃到新鲜的虾仁, 黑龙愉快地眯起眼，一脸的享受。凯文又挑了只较大的虾剥了壳，卷曲的虾仁红嫩有弹||性，立时引得青年挪不开眼。凯文一扬下颌，示意对方先看碗里。于是黑龙扁着嘴, 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两口草，他满脸菜色，不停地催眠自己是只羊。

那艰难食素的过程，看得凯文忍俊不禁，在一声轻柔的“乖”之后, 他将虾仁递给青年, 作为奖励——这一刻，他有了一种驯养大型犬的错觉。这种胡萝卜加大棒的做法, 虽然是在勉强对方，却也是为了健康着想。况且以野菜垫饥, 也能应对他们缺乏主食的现状。

见橙红色的虾仁被递来, 黑龙忙不迭地凑上去，就着男子的手叼走食物。与这种美味的熟虾肉相比, 以前抓到一只虾就塞嘴里、带壳生吃的口感，简直太糟糕了。黑龙舔||着唇，不知不觉就将半碗野菜吃了个见底。

凯文笑着又给他舀了半碗，并浇上河鲜汤。这一次, 黑龙没有那么排斥了, 他趁热吃了一半, 随后握紧叉子，捅穿鱼身，拿起来，就着最肥||美的鱼肚咬了一口。

正在喝汤的凯文便听到了“喀拉拉”的声响，两排粗||壮的鱼骨被同时咬断，黑发青年还毫无所觉地咀嚼着。凯文愣了一下，放下木碗便道：“吐出来。”

“唔？”把肉吐掉，这是一个比吃草更难接受的指令，黑龙呆了一下。

凯文在青年身前蹲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斥道：“你就不怕被碎鱼刺刺伤？快吐掉。”

黑龙无法解释自己即使是身体内部，也比人类更坚韧，他只能有苦难言地吐出鱼肉，那一脸的沮丧将凯文气笑了：“又不是没鱼吃了，小馋猫，张口。”

黑龙||根据对方的示意，张开了口，并无师自通地“啊”了一声。凯文的拇指食指捻着他的下颌，调整角度，随后投了一个小小的光明球进去，照亮了红||润的口腔。仔细检查过后，他并没有发现出||血点，只能说小馋猫运气不错。

他松开手，熄灭光明球，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到青年身边，端起木碗，用叉子示范怎么吃鱼。

“河鱼不像海鱼，演化程度较低，需要肌间刺支撑肌肉。想要一饱口福，就要学会剔刺吃肉。”

“你看，这是它的脊柱，躯椎和尾椎明显，很容易剔肉……”

说到这里，凯文用叉子剥离了鱼腹部的肉，喂给了同伴。黑龙忙不迭地叼走鱼肉，咀嚼了起来。无刺的口感太柔嫩了，仿佛入口即化，令人着迷。

“好吃吗？”

“嗯！”

“所以你要学会剔骨。接着是比较小的肌间刺，你看，它们还会分叉，虽然不坚硬，却比较尖利，很容易刺伤口腔，甚至混在鱼肉之中，横亘在喉咙里，必须仔细辨认。”

凯文用叉子指点讲解，柔和的语调耐心尽显。见同伴凑过脑袋，仔细观察，他笑着补充道：“看得见的可以剔除，隐藏得好的，就要靠舌头感知了。所以吃这部分的鱼肉时，你要细嚼慢咽，用舌头乃至口腔，找出刺人的鱼骨，吐出来。”

说完，他将碗和叉递给青年，让他试试看。黑龙跃跃欲试地叉起一块肉，品味了一下，舌尖果然感到微微刺痛。他没有按照以前那粗暴的吃法，直接嚼碎吞咽，而是将刺吐了出来，剩下的鱼肉果然又变得柔嫩细腻了，再喝上一口浓汤，当真鲜美无比。

“对，就是这样。吃鱼时小心些，如果卡到了就和我说，嗯？”

“嗯！”

黑龙的学习能力强，很快便津津有味地吃掉了整条黑鲫，吐出了大大小小一堆鱼骨。凯文随意刨了个坑，准备将鱼骨等一并埋在这儿，以防有什么食肉动物寻味而来。随后他将第二条炖得更酥的河鱼舀给了同伴，自己则品尝起了最后一条。

当他吞下白蘑菇时，青年端着碗坐到了他的身边，随后叉起一大块剔了骨的鱼腹肉，笑吟吟地道：“啊——”

“嗯？”凯文怔了一下，旋即笑着接受了同伴的好意，咀嚼起了那块肥||美的鱼肉，果然刺都被剔干净了。

“很美味，做得好。”

面对同伴的夸奖，黑龙恨不得化出尾巴来晃一晃。对于又掌握了一门人类技能，他觉得骄傲又满足，果然跟着凯文能学会很多！

接着，他咬着肉质肥厚的蘑菇，听凯文心情不错地说笑——

“你让我想到了一则轶事。一位北境的女王前往南境最为强大的塞克雷德公国，接受了席尔维斯特家族的招待。宴席上有一条鲜美的河鱼，习惯吃海鱼的女王并不知道它有小刺，一口下去便怔住了。不过碍于王室礼仪，她不能当场吐出鱼刺，于是勉强嚼碎咽下，之后再请牧师治疗。”

说到这儿，侧首看向听得津津有味的青年，凯文忍下了揉一揉他脑袋的冲动，温言道：“她被身份与地位约束，倒不如你这样自||由自在。”

黑龙听得云里雾里，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吃到鱼刺不能吐掉，但自己被夸奖总是好的，他眉眼弯弯地应了一声——他也觉得自||由自在很舒坦，无论是身为黑龙，还是身为人类。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即使饿着肚子，也有无限的希望。

一大锅蘑菇野菜河鲜汤被二人分食干净。此时的黑龙看着铁锅，就像看着一件上古神器，只恨自己那么多年都不知烧煮，错过了多少美味！

他揉着半饱的肚皮，叼着采摘的山莓，品尝着酸甜多||汁的鲜果，眯眼看着潺||潺溪流，以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