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梦一场(1/2)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可是人死了之后不是该什么都不存在了吗？为什么我好像还能思考？难道人真的有灵魂？人死了之后灵魂会以另外一种形态存活于世？世间生灵何其多，就这么大点地方，被灵魂挤满了之后生人该在何处立足？世间是否真有幽府？幽府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身在幽府？

似乎只是一瞬间我就想到了这么多问题，没有人给我答案，我只能在黑暗中下坠，永无休止的坠落，似乎坠落了一万年，又似乎仅仅只是过去了一瞬间。

黑暗的深处有歌声响起，抑扬顿挫，节奏鲜明：

“有客有客浮丘翁，一生能事今日终。

齧毡雪窖身不容，寸心耿耿摩苍空。

睢阳临难气塞充，大呼南八男儿忠。

我公就义何从容，名垂竹帛生英雄。

呜呼一歌兮歌无穷，魂招不来何所从。

呜呼一歌兮歌无穷，魂招不来何所从。

魂招不来何所从！~魂归来兮~疾！”

随着那一个“疾”字出口，我终于感觉到了身体的重量，身下是坚硬的石板，膈地背疼……我睁开眼睛，只见玄道明正好从我额头收回剑指，伸手在我眼前晃荡。

我伸手一把攥住玄道明的衣襟，猝不及防之下将其扑了个四脚八叉，摁在了地上。这牛鼻子实在可恶，怎么说也有这么多天的同窗之情，而且又是一起逃出来的，结果遇到危险这货招呼都不打一声溜地无影无踪！

被扑到的玄道明愣了一下，然后怒道：“艹，小妖怪，你发什么疯！”

我质问，说牛鼻子，既然一起逃出来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刚刚你为什么丢下我和月儿？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一个人逃了？

玄道明说什么一个人逃走，道爷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倒是你发了疯似的在石室里瞎跑，最后还弄了个天魂出窍，要不是道爷我为你招魂，你他娘的现在就是一个白痴了，知道吗？！

什么鬼？玄道明说的跟我刚刚经历的完全对不上啊，我们不是在第三间石室吗，还有一个红毛怪，对了，我不是被坍塌的石室给活埋了吗？我伸手摸了摸被巨石砸破的额头——完好无损，什么事也没有……

玄道明一脚将我给踹开，拍着屁股起身，说你中了尸香梦幻，一直在梦游，知道吗？

梦游？我疑惑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空旷的石室，石室的角落里有几幅烂成白骨的骷髅，石壁上有灯，但不是鹤嘴灯，而是普通的青铜灯，没有石像，没有壁画，没有自号牛尊者的骷髅，有的仅仅只是一个空旷的石室，对面有一个石门，但却是长在一起的，没有推开的可能。

刚刚经历的都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那么幻境里面东西都是我自己杜撰的？鲛人油，南海黑礁群岛的鲛人鱼，妖族的兴亡史，“人族”的抗争史，天庭皇界，浮空岛，九州牧府，这些故事，这些名字真的都是我自己脑补的吗？

“你的幻想很丰富啊，小妖怪。”玄道明听的目瞪口呆。

小丫头咬着手指适时补刀：“我大哥哥讲故事很好听的，月儿最喜欢了……”

我一脸的黑线，刚才的感觉如此真实，我不信是我的臆想：“这灯油不是南海黑礁群岛的鲛人鱼熬炼而成的吗？”

“你们妖族隐居深山，连普通的地理常识都没有吗？”玄道明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南海有仙霞岛，明月岛，舟裂炎山群岛，从没听过有一个叫做黑礁群岛的地方，还有鲛人鱼——没听说过。”

没有鲛人鱼，没有黑礁群岛？真的是我张冠李戴？不对，鲛人鱼也许是我从地球上搬过来的，但这个星球上的物种兴衰和权势更替我到哪杜撰去？

“五千年前人族近乎亡族绝种，天庭皇界出兵相助，摧毁妖帝皇朝，建立九州府，驱逐妖族……”我看着玄道明那张口结舌的样子再也说不下去了，很明显，他没有说过这话。

玄道明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你说的故事听起来还挺曲折的，以后如果妖怪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到都天山来看会火的。

我说我讲的都是这的，你信我——玄道明不得不给我普及常识，说神州大陆一直都是人族当权执政，从没有面临过亡族绝种的时刻，别说五千年前，你就是再往前推五千年也是我人族当权。对了，有一点你说对了，五千年前九洲中心的确立了个浮空岛，那时候也的确有一场大规模地战争，但那是人族的封神之战，和你们妖族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还想争辩，但是想到自己的存在就是最大的一个漏洞，刚刚的真实里我已经死了，被埋在了第三间石室之中……

最终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惊险和曲折都是我臆想的，而臆想的基础就是这些日子以来我所接触到的见闻，鲛人油是地球上看来的灵异电影中的片段，妖族的命运和那九张浮雕壁画是花衣裳在妖盟大会上的慷慨激昂演讲，浮空岛和南海这些名词则是玄道明在牢房里给小丫头讲的神州大陆见闻，都能找到根据……

我问玄道明为我什么会梦游，什么是尸香梦幻。玄道明超墙壁上的青铜灯努了努嘴，说就是那个。我不解，但是见玄道明说的厉害，也不敢随便伸手查看。玄道明给我解释，说这些青铜灯里面装的灯油都是巨魔芋尸花的块茎果浆调配而成的强烈致幻剂，随着灯油的燃烧而散发出芬芳，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思绪杂乱、意志不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