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合奏(1/2)

众妃心下都不快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戚氏，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是真讨得皇上喜欢，日后必会成为劲敌。

戚氏抱着琵琶低着头，夜色掩去了她的影子，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神色和她眼底深深的寂寥，更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心意。她好似一个货品，任人索取馈赠，随风飘摇罢了。正如她吟唱的那首《浔阳曲》，唱的是暮鼓送夕，萧迎月夜，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波荡月，浆橹添声。可这般的良辰美景，却从来只是在她弹唱的曲子里。

她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玄君清，他正与人把酒言欢，不曾给予她任何一个眼神。她心下戚戚的笑了。她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记得那是她被卖到了青楼的第二年。院里的妈妈开始让她接客，她万般不愿，却又只能认命。而玄君清便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客人。那日他穿着一身靛蓝锦衣，也如今日这般的光彩夺目。从前家中还未败落，她也曾见到过不少优秀的男子，可看到他的那一刻依旧失神了。

他点了一曲《阳春》，听曲的时候也静静地坐着。不曾看她，也不曾说话，眼神沉沉，眸色深深。一曲终了，他才将眼神收了回来，只开口对她说了一句，“我替你赎身。”

她愣了许久才问道，“赎身？”

“是。”

她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高浚之主。

想来也是，这般出尘的人，怎会是个普通人。

……

“戚姑娘真是好才艺。”沈袭蕴赞赏道。

“贵妃娘娘过誉了。想来大梁后宫亦不乏多才多艺者。不知朕是否有幸见识一番。”玄君清道。

沈袭蕴道，“宫中擅琴棋书画的姐妹都不少，不知玄帝喜欢看什么？”

“贵妃娘娘安排就是。”

“这该如何是好。”沈袭蕴扶额道，“要是让本宫推荐，倒是得罪人了。”

“姐姐看这样可好，将众位姐妹的名字写在纸上，让玄帝自己抽选，选到是谁便是谁了如何？”唐贵嫔提议道。

“妹妹好主意，便如妹妹所言吧。”沈袭蕴笑道，“皇上和玄帝觉得如何？”

夜琰点了点头。

玄帝也应道，“这倒是个有趣的提议。”

沈袭蕴随即招来侍女取来了纸笔，亲手写了众妃嫔的名字，将纸条折了起来，“请玄帝抽选吧！”

玄君清随手抽出一张，交给了沈袭蕴。沈袭蕴打开纸条，瞧了瞧便对着叶乔道，“乔妃妹妹，竟是抽到了你。”

叶乔端茶的手一顿，心下愕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琰，却见他不曾看自己一眼，转而对着沈袭蕴道，“贵妃娘娘，臣妾不通琴棋，也不懂书画，有戚姑娘珠玉在前，怕是要给大梁丢脸了。”叶乔道。

“乔妃娘娘何必谦虚呢，娘娘的萧声动人，嫔妾在皇上寿宴当日可是听过的。”唐贵嫔笑道。

叶乔知道唐贵嫔是落井下石。在戚氏弹了那样一曲琵琶后，谁都没有信心能做的比她更好了。这个时候众妃都该松了一口气，庆幸被抽到的不是自己。

“是啊，乔妃娘娘，这般的好运气，旁人求都是求不来的。”姜昭仪也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叶乔唇角勾起笑，其实她着实不善这些，倒是也无所谓表现的好与不好。只是妃嫔那些想要看她出丑的目光实在是令她有些不舒服，心下便卯了劲想要好好表现一番。

“乔妃妹妹，是玄帝亲手抽的，你看这……”沈袭蕴佯装为难道。

玄君清再一次仔细注意起不远处的她，她的神色有些紧张，却并不显得慌乱。她长得也不过普通模样，在后宫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显得也并不起眼。可看的久了，竟觉得很舒服。想起适才琰帝片刻的失神，便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位娘娘，若是为难，便算了。”玄君清道。

叶乔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夜琰，他仍不曾看她，只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

“不，倒不是为难。只是需要戚姑娘帮个忙。”叶乔对着戚氏道，“不知戚姑娘可愿帮忙。”

“娘娘客气了。”戚氏点了点头。

……

叶乔在戚氏耳旁说了些什么，戚氏颔首应了。

又令人取来了萧，对着玄帝微微作揖道，“玄帝，本宫资质平平，对那些风雅的东西都不擅长，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萧了，只是吹得也不好，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娘娘随意就好。”玄帝倒真有几分好奇。

“戚姑娘，麻烦你了。”叶乔对着戚氏道。

戚紫青抱着琵琶又缓缓地弹起了曲子，从前奏听来，应是《妆台秋思》，琵琶声依旧如前一般清晰悠扬，待前奏毕，叶乔才缓缓吹起了萧，萧声回旋婉转，盘桓低沉，忽而繁音渐甚，彼鸣我和。忽而凄清幽呜，忽而含蓄深沉，如泣如诉，似虚若幻。同戚氏的琵琶声融合在了一起，将曲子展现的更为丰富多彩。

一曲终了，宴席上坐的众臣皆叹，“乔妃娘娘的萧声颇有意蕴，丝毫不输戚姑娘的琵琶。”

赵宇安的眼睛紧紧盯着叶乔，似乎他们才分隔了不久，可他竟再也认不得她了……

玄君清也颇为赞叹道，“娘娘的萧清雅悠扬，朕觉得甚好。”

“玄帝过誉了，不过是托了戚姑娘的福罢了，戚姑娘的琵琶弹得出神入化，本宫自愧弗如。”叶乔对着戚氏笑了笑，道。戚紫青亦回以微笑，其实她听得出叶乔并不精通音律，只是这萧她吹得极为用心了。她从前也不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