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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忽略掉心里的那点异样,朱由检右手背负,往前走了几步,抬头扫了眼这让天下学子为之向往的文渊阁,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了两下。
破,很破,非常破,这就是文渊阁给他的第一感觉,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些人不敢骗自己,朱由检甚至都怀疑,这里还是皇宫吗。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皇宫,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未免也太不搭了吧,这明朝历代的皇帝倒是也都能看得下去。
偏头望了眼站在两旁,一个个泰然自若的阁老们,朱由检忍不住摇了摇头,这还真是,不知道该让他怎么说了。
迈步走进文渊阁,果然,这里面的布局也都是极为的简陋,半点都没有明朝最高机构该有的奢华,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屋子还有所不如。
扫视了一眼那几张有些掉漆的桌子,朱由检努力控制住自己眼中的笑意,把目光落在了那一摞摞的奏折上,随手拿起一本便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本来就被这文渊阁的惨状,还有那些皇帝的小心眼给逗笑的朱由检,顿时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身子颤抖了两下,虽然知道身为皇帝应该有皇帝的仪态,现在又是在内阁之中,看得还是奏折正事,不该这般失礼。
可想着这奏折上的内容,朱由检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他刚见完魏忠贤没多久,就跑到这内阁来,自然不只是为了瞅瞅这大明鼎鼎的文渊阁,而是想未雨绸缪,找几本魏忠贤的罪证拿在手里。
这样若是那老狐狸不听话了,他随时便可以施展雷霆手段,将对方给处置了。
不过朱由检虽然知道这内阁之中,肯定有不少弹劾魏忠贤的奏折,却也没想到到这就能找到,可也不知道他是幸运还是不幸,这随手拿起的一本便真的是弹劾这魏忠贤的。
只是这内容却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上面弹劾魏忠贤的罪证只有一条,那就是魏忠贤自从进了司礼监,成了秉笔太监之后,便越发猖狂,妄图恢复男性之功能。
不仅在天下各地广搜药丸偏方,搞得很多人家破人亡,更是听信术士之言,害死无数对童男童女,试图取心食用,真可谓是惨绝人寰。
这文章写得那是极好,弹劾之言一不说擅权,二不说图谋不轨,三不说贪赃枉法,但偏偏却是句句诛心。
若是不提这让朱由检觉得有些搞笑的内容,但也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瞅了眼这奏折最后面的落款,看见那翰林院李明睿六个字,朱由检沉思了一下,没从记忆中找出这个人来,便知这人在历史中并不出彩。
不过他倒是也不在意,中国上下五千年,被埋没的人才不知多少,把这奏折递给了一旁,就差伸着脖子往这看的周延儒,朱由检笑着说道:
“周阁老看看这奏折,朕的翰林院也是有些人才啊!”
把奏折递给了周延儒后,朱由检也不在关注对方的反应,而是转向另一边,随便挑选着折子看了起来,想找一找还有没有这般有新意有想法的人才。
周延儒是天启七年入阁,入阁的时候便已经六十有二了,古代又没有什么去皱神器和染发膏,头发自然是花白一片,脸上也带着皱纹。
不过能看得出来,这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子,即便是现在老了,也不显得难看,面目威严气度从容,一身上位者的气势,便是在皇上身边也没有被完全压下。
早在朱由检被这奏折给逗笑时,周延儒便对这奏折有些好奇了,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这会皇上把奏折递过来,他自然是恭敬的双手接过,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等全部看完,便是周延儒宦海沉浮数十年,见多识广,眼中也不禁带了些许异色,显然是被这弹劾奏折角度的新奇,给弄得一时无言。
作为魏忠贤的老对头,东林党的领头人物之一,周延儒自然知道,这奏折上所言那都是在胡说八道,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罪名编织的比他所想的还要好操作一些。
“周阁老可认识这李明睿?”
眼角余光扫见周延儒已经看完了那本奏折,把其递给了其他几位阁老,朱由检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那明黄色的奏折,故作随意的问道。
不是他多心,而是在他刚刚登基的时候,便想办法上书弹劾魏忠贤,除了对其恨之入骨的东林党,朱由检很难想到还有谁。
虽然朝中不是只有阉党和东林党,还有一小批中立人士,不过那些人,朱由检也有所了解,大多数都是墙头草随风倒,这样出头做先锋的事,他们是不会做的。
“回皇上,这李明睿乃是天启二年的二甲进士,那年乃是孙阁老做主考官,算起来还是孙阁老的门生……”
周延儒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满是笑意,但一双带着精芒的眼睛,却是不着痕迹的注视着皇上的神情变化,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信王刚刚登基,连大朝会还未上过,今儿便宣魏忠贤觐见,两人在清凉殿内谈了许久,据说魏忠贤出来的时候神色可是相当得意。
他本以为皇上是有了其他的想法,不打算对付魏忠贤了,又或者是想先麻痹魏忠贤,而后再下手,正与其他几位阁老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却不想皇上又突发奇想的跑到这文渊阁来,而且开口便赞这李明睿文章写得有意思,要知道,这文章可是弹劾魏忠贤的啊。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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