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夜共舞(2/2)

我可以好好地想我的事情。但是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小悦，我的心就痛了起来。怎么这时候下雪，这满天乌云，老子想看星星都看不到了，你说这时候要是有流星划过去，我连许愿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办？

对了，我就一直许，说不定流星路过就听到了。于是我躺在地上，嘴里像念经一样低声念起来，“小悦不要离开我”、“小悦不要离开我”、“小悦不要离开我”……

数到不知道第几百遍的时候，雪花已经把我埋了起来，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大概因为我心里的温度现在更低。我就像所有醉鬼一样睡在非机动车道上，听着旁边机动车道上路过的汽车轰鸣，想着小悦可爱的笑颜，眼睛中似乎有什么液体想要和雪融在一起。

突然我感觉身体四周亮了起来，怎么回事？到天堂了吗？我睁开眼睛瞧了瞧，但是四肢还是动不了。

“你挺得住吗？”一个声音好像在我耳旁响起。

“你……”我看见自己飘在头顶上方，好像看镜子中的自己一样，那是什么……我的灵魂吗？

“兄弟，我回来了……”那个飘着的我对我说道。

“我一定是喝高了……蓝洋河果然后劲足啊……刚刚头脑还很清醒的说……”我自嘲地想着。

“你还很清醒，你看到了我，不是吗？”那个身影继续说着。

“你是谁？”我问道。

“我就是你啊……”

“啥？”

“或者可以这么说，我是沈冰。”

“你说什么？沈冰？”我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沈冰身受重伤，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挺得住吗？”那个身影继续对我说道。

什么我挺不挺得住，小悦没了，就算让我死也无所谓了，我悲哀地想。想到这里，我大声说：“来吧！”

那个身影缓缓地落了下来，与我躺在地上的身体重叠。一阵如坠入黑洞般的感觉朝我涌来，同时脑海中多了大量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肩膀处剧烈的疼痛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昏沉的睡意向我袭来。

“还记得吗……？”、“不要离开我……”、“还记得吗……？”无数像回音一样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冲撞，不，我现在还不能睡，我大喊一声：“我记得！”，然后坐了起来。

我记得迎新舞会你把手交给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牵女孩的手；我记得与你在河边放烟火，你笑得比那烟火还灿烂；我记得我在爆米花里放叠成心型的小纸片，你视若珍宝地把它们全藏了起来；我记得国庆那天约你去坐热气球，在千米高空，你脸红红地吻了我……

脸上突然流下了滚烫的液体，是什么感情让我消失二十多年的眼泪重出江湖？

“我明白了！谢谢你！”我忍着肩膀上的剧痛，扶起自行车对着虚空说道，然后发疯一样地向商学院骑去，自己的幸福在那等着我，我要争取回来！人生在世，请珍惜你的爱人，不就是说爱吗，我会勇敢地说出来！

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阿姨警惕地注视着我，老女人，瞪什么瞪！每次都不让我进去，这次我不需要进去！我把手挽成喇叭状，深吸一口气，对着宿舍楼大喊道：“姚悦！……我爱你！”

第二遍，“姚悦！……我爱你！”

第三遍，“姚悦！……我爱你！”

二楼一个宿舍的门终于打开，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上。

“陆阳！……我也爱你！”小人儿扶着栏杆一蹦一蹦地对我挥手。

两分钟后，一阵香风迎面而来……小悦飞扑进我怀里，我的肩膀瞬间疼得我龇牙咧嘴，但我毫不犹豫地与她紧紧相拥。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谢我什么？”小悦在我怀里说道。

“谢谢你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给了我光亮，将我救赎……也谢谢你此刻还在我怀中，让我可以用我一生，珍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