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诀别（一）——爸妈我会想你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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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其实不难，忘记也很简单，只要把自己的心，也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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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星期天。

陆阳打来电话。“小冰，我想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天是星期天，不如就今天回去看爸妈吧！”

陆阳这突如其来的通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说实话，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多月没见爸妈，可是我现在不是陆阳了，我变成了一个叫沈冰的女孩，他们完全不认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们？

不过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其实就是陆阳，不仅很难让他们相信，即使相信了也只会给本来美满的家庭带来阴霾。思虑再三，我和陆阳决定老套的扮演男女朋友回去见爸妈。

同时我心里也下了个决定，只是看他们一次然后就走，再也不进入我原本的生活，让这一切永远藏在我的记忆里，老实本分地用沈冰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人生前二十四年我就当做了一个性别错乱的梦，现在我醒了，我是沈冰，我开始了新的人生，即使很难接受，但也只能这么苟且活着了。这是与陆阳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在沈冰陷入昏迷一年后，由我来接着讲述……

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爸妈了，心情突然沉重得无以复加……

来到熟悉的小区家门口，我把买来的礼物交给陆阳拎着，然后鼓起勇气按了按门铃。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来了！”

过了一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打开了门，我一时间愣在门口，没有任何反应。

“这位就是沈冰是吧……阿阳，快请女朋友进来坐。”妈妈慈爱地侧身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我这时才反应快来，别扭地说：“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哎呀，来还买什么东西……”妈妈嘴上不满地说。

“阿姨，第一次见面，礼数不周您别见怪，我不太懂这些……”我说。

“哎呀，我们家阿阳找了什么样的女朋友呀！又漂亮又会说话！真讨人喜欢……老头子，别装了，你早想看儿媳妇了不是吗！”妈妈对客厅喊道。

爸爸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我进来放下来了报纸。从小爸爸对我还是比较严厉的，以至于我现在看到他还有些畏惧。怯怯地喊了声：“叔叔好。”

没想到爸爸一下笑开了：“这个臭小子，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阿阳，不要怠慢了人家，小沈你坐……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谢谢叔叔。”我客气地说。

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客，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坐在饭桌旁，一家人就开饭了。

“小沈呀，你是哪人啊？”爸爸问道。

“叔叔阿姨，你们叫我小冰就可以了。阿阳也是这么叫我……我是本市人。”虽然y市的年轻人现在一般都讲普通话，但是会讲方言的年轻人和讲方言的老一辈y市人对话容易被带偏，变成不伦不类的y普……我担心露出马脚，所以谎称自己就是y市人。而且说自己是y市人也比较容易讨爸妈的喜欢，亲家没事可以一起喝喝酒，小孩也有更多人带。

“哦，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爸爸又继续问道。

“哦，他们都是一般的上班族……”虽然我知道爸爸这么问绝不是嫌弃我，但我还是说了谎，讲得太过复杂我怕会吓到他们，反正我是最后一次跟他们见面了……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回来，我有些沉默……连爸爸问我和陆阳是怎么认识的都没听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陆阳赶紧替我说道：“哦，是这样的……我和沈冰是高中同学，很早就认识了，前段时间同学聚会我们又重新见了面，然后就走到一起了。”

我顿时反应过来，刚刚走神了，爸爸问我话都没听到。

“我家阿阳脾气古怪，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多担待……”妈妈开口说道。唉……妈妈还是喜欢在外人面前奚落我，不过话语里却满是对我的关爱。

看着曾经熟悉的事与物，我觉得心里很堵……我的御用烟灰缸，我的电动牙刷，我的大猩猩拖鞋，我的亲人……想到今后这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了，甚至大概再也看不到孜孜教诲我做人道理的爸爸，替我铺床添衣温柔慈爱的妈妈了，一股委屈从心里冲出来，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小冰，你怎么了，是不是阿阳欺负过你，你告诉我，我揍死这臭小子！”爸爸气愤地把碗一顿，瞪住了陆阳。

“不是伯父，阿阳对我很好，只是……没想到你们也对我这么好，所以……”我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呵呵，以后你和阿阳结婚了，也算我们半个女儿，对你好是应该的。”妈妈宽慰地摸了摸我的头。

“嗯……”我使劲地吃着喷香的饭菜，我要把这顿饭的味道一辈子记住，牢牢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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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不舍，遗憾，还有莫名的恐惧……带着复杂的情绪，在妈妈“有空常来玩”的招呼中，我黯然地离开了这个曾经住过二十四年的家，强堆着微笑与爸妈告别，转身的一瞬间，我的眼泪汹涌而下……像98年的长江洪水，决堤而出的液体，势头根本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