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棚子(1/2)
龙儿觉得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可怕。
人们大体都很友好。虽然据师姐说, 那是因为那些人别有所图。东西们虽算不上不同寻常,毕竟也与古墓中大不相同。最重要的是,哪怕自己对外面一无所知,但只要有师姐在旁边说话聊天,便并不觉得这外面的世界与自己的世界有甚隔阂。
龙儿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市集, 尤其注意观察那些同行的年轻男女。根据娘和师姐的传授,她知道外面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世界,但这些年轻男女的行止却偏偏与这教诲背道而驰:他们彼此虽不至像龙儿和师姐这样近密,却也千方百计地拥贴挨挤,无论矜持或是大方, 望上去多少都有些害羞。
龙儿总觉得这样的害羞有些眼熟, 仔细一想,原来师姐面上也常常有这样的微妙神色——看着像是恼怒, 又不像是纯然的生气所致,脸薄薄地红着, 像是才蒸出来的包子, 又热、又嫩、又软、又弹,散发着在最美好的时机恰好成熟的香气, 让人忍不住便想要上去咬一口——或者不是咬,只是轻轻地亲,亲了之后小小地舔一口,从脸颊舔到嘴唇, 从嘴唇到舌头, 师姐的舌头粉粉的, 与她白皙的肤色十分相称,龙儿自己的舌头也是粉粉的,和师姐是同样的颜色,这样一对粉粉的舌头缠在一起,该是很美的罢?像是两只蝴蝶…
但师姐早已不许龙儿再亲她,与亲相近的咬大约也是不行的罢?
但娘又说谈恋爱的人什么亲密的事都能做,那咬一咬到底可以么?
龙儿十分犹豫。“恋爱”这种事于她实在是陌生。师姐的脾气又委实有些捉摸不定,龙儿不愿意因这小小的念头而惹恼了她。但这念头一经产生,却如扎了根一般缠绕在心间,怎么驱赶也驱逐不了。不咬则自己难受,咬了怕师姐难受,咬还是不咬,这真是个大问题。
龙儿悄悄地拿眼去打量师姐,却发现师姐也正将眼转过来看自己。龙儿的斗笠上垂挂着面纱,将神情面容一概遮住,师姐却嫌面纱碍事,卷了一半起来,龙儿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看似恼怒着,还甩开了龙儿的手,可那脸上的模样却分明是害羞多过恼恨,就像是旁边挨挤着的男女。
照这样看,师姐应该已是和她在恋爱了。
只要这样一想,龙儿便觉得格外开心,陌生而褊小的市集突然就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叫了一句“师姐”,紧跟上前,师姐虽只哼了一声,并不应她,却也略放慢了脚步,龙儿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师姐妹两人也不管这是在集市,径自施展轻功,掠过拥挤的人群。
市集很快便向后退远,扑面而来的是绿色的树林和红的白的黄的花,偶尔还有鸟儿和兔子,或是别的什么小野兽。也有阵阵清风,含着馥郁的香气卷过身边,带起了两人的衣裳。
向上的路越走越开阔,心情也同这路一般益发明朗,龙儿眼看着远近高低的花与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师姐的心情显然也好起来,行至半山,忽地运气,清啸出声,龙儿亦开口相和,一高一低的女声清脆地响在山间,引来许多鸟儿和鸣。又有麻雀扑棱着翅膀在旁飞起,也不知是被声音所动,还是被声音所惊。
师姐望见麻雀,身形一动,转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只麻雀,龙儿不甘落后,也伸手捉了一只回来,向师姐手上一放,师姐对她眨眨眼,掌心向上,张开两手,两只麻雀们振翅扑棱,争先恐后地向外逃,师姐身形便随雀儿起舞,翩然若飞燕回旋,那雀儿们竭力扑翅,却始终逃不出师姐手心。
龙儿看得入迷,又捉了四五只麻雀来,向师姐一散,自己也提身而起,与师姐一道逗那些麻雀——两人时近时远,或过招或并招,身形皆从容翩跹,几只麻雀挣扎扑棱,总是无一能逃出二人掌心,偶有它鸟经过,师姐妹两人也顺手就牵进来,不多时,竟已如一个小阵势一般,捉了十数只鸟在内中,又像是二人领舞,群鸟伴舞一般。
舞得数刻,龙儿玩心更起,以足尖踢起花朵,将花瓣也卷入阵中,李莫愁有样学样,不多时人与鸟共舞便成了人与鸟与花瓣共舞,直舞得那鸟儿们都累了,有一只扑通落在地上,两人才收了势,彼此脸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落下来时,相视一笑,正要再向上走,忽听林间有阵动静——不像是兔子野鸡,倒像是什么大型猛兽。
李莫愁将眉一拧,反手便是一串银针,那草丛里窜出一团黑影,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方站立起来,一手捂着肩,眼却还直直地望着二人,口中讷讷道:“龙姑娘。”
龙儿认得此人是丘处机的徒弟甄志丙,想起娘亲告诫,蓦地向前一步,也捏起银针,又见他痴痴望着李莫愁,心生不悦,刚要捡起斗笠,却见李莫愁已先她一步将斗笠给她戴上,望着甄志丙,冷冷道:“你在偷窥我们?”
甄志丙的脸腾地红了,嗫嚅道:“不是…”看龙儿一眼,又道:“自从上次一别,墓门便不知为何被封住了,我们本以为诸位已经离开古墓,但每日里又能看见炊烟,师尊念及祖师情分,命我们三不五时到这边来看一眼——只是为了看看诸位是否安好,并不曾怀有坏心。”
李莫愁的笑意更冷了:“是么,原来这样偷窥,反倒是为了我们好。我们倒要感激你咯?”
甄志丙讷然无语,只是将眼在师姐与龙儿身上看来看去,龙儿不喜欢他这样的神色,又想起师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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