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潞州大捷(1/4)

李存勖只用了短短六天时间就率领晋军从太原到了潞州，潞州因地形原因周边守卫的梁军并不多，守城的军队大部分听从丁会的安排，所以晋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接管了潞州。

朱温派来的梁军应该快到了，在他们到达三垂岗的时候就是战争开始的时候，李存勖将小部分晋军留在潞州城内，其余人马驻扎在潞州城外以南三十里的地方，这里退可守潞州，进可直奔三垂岗。

这是李烁第一次随军出征，李存勖行军速度极快加之已经换上的棉衣和厚重的铠甲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他竟然慢慢乐在其中。

他不喜欢走在军队的最前列将军们呆的地方，却喜欢和普通的士兵们混在一起，途中驻军休息的时候，他们其中有些人会和自己说说话。

李烁当然不知道起初来找他聊天的士兵是李存勖特意吩咐过的，他一早看出了他的失落，他像以前一样在熟悉的人面前不善于掩盖自己任何的情绪。

很快这些士兵们就发现这位小王爷很好相处，虽身为公子王孙却一点也没有王宫贵胄的架子，他说话风趣总是讲一些他们从未听过的长安趣事，也会虚心向他们请教实战经验，渐渐地他们熟络起来，李烁很快认识了很多的人，更多的人，和他们兄弟相称，他们一起讲故事，聊心事，吃大锅饭，有时沉重，有时轻盈。

愁绪逐渐沉入了心底，混杂着气馁的躁气也随之沉静下来，在胸中酝酿出一份更大的力量等待爆发。

李烁从营地进来李存勖的营帐，向他道：“喂，你知道你手下的将士们说你生气时候的脸像什么吗？”李存勖和贺兰薰看到他的脸上又有了和从前一样的笑容，感到心安，人要有精神才有斗志，才能成大事。

“无聊。”

李存勖向着李烁撇撇嘴，他的确不关心将士们背后是怎样议论他的。

李烁撅起嘴，刚要说话，就听见账外传来哨兵来报的声音。

“刚刚接到来报，五万梁军已过了移青镇，预计明日中午就能到达三垂岗。”

李存勖点了点头。

“另外，梁军除了主帅康怀贞之外，又设了监军李思安。”

“监军？”

李存勖若有所思地再次点头，那哨兵出了帐又向着潞州的城的方向绝尘折返而去了。

“五万！朱温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李烁表情错愕。

“朱温控制吴、越多年，那里自古富庶，他有的是人力和财力，就是再派五万来潞州，他也出的起。”

李存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将与梁军交战的并不是自己，他脸上写着必胜的信念。

“你倒是看得开，那可是五万梁军啊！”李烁再次惊叹。

李存勖只是微微一笑，道：“孙子兵法里不是说过吗？‘兵非贵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知道什么意思么？”

他颇为自得地看着李烁，对方摇摇头。

“意思是说行军打仗并不在是兵力越多越好，不能武断冒进，要搞明白敌人的情况，集中兵力才能取胜，那些没有远虑又轻视敌人的，则必败。”贺兰薰耐心地向李烁解释。

“可是老话不是说‘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吗？”李烁发问，可没收到任何回答，只看到两人正在偷笑，他耸了耸肩。

此地东倚巍峨的太行山，群山四围，有着绝美的险峻风光。

这一夜有如水的月光，迎着月色隐隐可见一片片绀青色的高耸的山峰，像犬牙交互在天边，有一种诡谲的美感挂在那里。

晋军营帐陷入了沉眠，李存勖和贺兰薰还坐在账外看着这沉寂又璀璨的夜空。

“再多看一眼月色吧。”

他们有很久的时间没这样坐在一起看月亮了，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含象殿的房檐下，只是心境大不同了。

他看向贺兰薰的脸，表情忧虑。

“你……可以留在营地不必去前线。”他说，深重的杀戮是惨无人道的。

贺兰薰摇摇头：“贺兰一族是武将出身，世代都背负着无数人命。杀人，我不害怕，我只是希望血都没有白流，总有一天能换来一个更好的时代，一个清平盛世。”

“会的，一定会的。”他将她轻轻地拦进怀中。

天边的月光透过缥缈轻薄的云散出幽幽的霁色光芒。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语气轻柔。

“李柷的生辰。”没有片刻犹豫的回答，李存勖扬起头望向东南看不清的天边，那是洛阳的方向。

“他该睡了，不知道吃过羊羹没有。”

贺兰薰的背后传来李烁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叹息，先帝驾崩之后，李烁一直不愿提起关于洛阳的一切消息。

“明日这一战要怎么打，你想好了吗？军中的将士们迟迟没有接到作战计划心生不安啊。”一阵默契的静默之后，李烁向李存勖发问，即将面对五万梁军精锐，这的确不能不让人心慌。

“计划只能是计划，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听那么多计划有用吗？”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对李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梁军主帅康怀贞向来谨慎，领兵奉行不打无准备之仗，监军李思安却勇猛骄纵，每每出征不大胜必大败。所以我估计此次梁军出战不是勇猛地攻城就是小心地安营扎寨探清底细。为此我安排了两套作战计划，但具体实行哪一个计划，我需要明天根据梁军的动向而定。”

贺兰薰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