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可叹顺气大萝卜 可怜天下父母心(1/5)
知道猴子要回来,谷子前一晚上都没睡好,到了第二天,还是赶紧去跟忙的焦头烂额的七爷儿请示一番,驾着马车,到城外去迎了。
这猴儿在的时候不觉得,这不在的这段日子,谷子简直觉得自个儿一身能耐都不好使了,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
马蹄哒嗒嗒,车轱辘滚滚,挺老快的车速颠的她全身都跟着抖,她一路心心念着,一会儿想到她小产的事儿,一会儿想到如今七爷被贬王府不比从前,再过一会儿又想想那自上次牢房一面,还有那现在压根儿不理会她的书呆子,彼时就觉得满腹心酸,眼泪就开始跟眼圈儿打转了,原想着见到小爷儿时好好哭一场,可——
石猴子最大的能耐,偏偏就是,把一切矫情搅和的稀巴烂。
当在城外的驿站瞧见那才下了马车的一身儿长衫的水嫩姑娘时,谷子俩扣儿都直了。
嗬,这人谁啊?
谷子发现从前总是邋里邋遢的猴子突然变成了大姑娘,她想不明白这三个月她是吃了哪个神仙天君给的灵丹妙药,明明瞧着是她,可偏生活脱脱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瞧瞧她,原本就不算矮的个子抽长了些,往那一站,嗬,倍儿直!从前的那些个青皮土棍架子也不好瞧见了,再看看她那脸,还染上正经了?泛着粉,红扑扑的,还端着那些贵族们的宝气相儿,呦喂,
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再往下瞅,嗬,小胸脯都挺起来了,像模像样的鼓胀着,完全一副富贵小媳妇的模样儿!
“蒸(真)的是你啊?”下巴一掉,谷子嘴都瓢了,好好的字儿都念歪了。
“煮的是我。”猴子呲牙一乐,肩膀都抖了起来,紧接着全身像是一个泄了气儿的皮球,一切端着的架子都给拆了,抖腿儿,掐腰,歪脖,搓下巴,活脱脱一派地痞模样儿。
“咋样?介相装的不赖吧?”没错,那二五样儿是装着玩儿的,这身青皮骨头才是她石猴子。
谷子攥着手绢,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呦喂,小爷儿,你这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下(吓)人!我还想着你这是给什么妖怪占了身子了,好好的换了魂儿!”
“哈!”酗儿没正形的笑笑,朝她走过去:“尼了介丫头不是最盼着我变介矫情模样儿么?怎么扮的八分像了又给你吓介逼样儿?”
“主子!”谷子忽的皱眉一喝,赶紧迎上去,带俩人贴饼子近的距离,她忙跟她挤眼儿,压低了声音急道:“几个月没见,你这越发没了正形儿!你扯个嗓子喊什么啊,你是怕别人瞧不出你混子模样儿怎么着?”
谷子想:她这赝品的身份,七爷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
自然,谷子眼中的别人,除却那板着脸一副门神样儿的精卫,还有一位正是那马车旁边拄一嵌着闪闪宝石拐的阿克敦是也,虽谷子一心吊在自家小爷儿身上,可实在他笑的太贱,总是止不住分了他些许余光。
贱人,活该你瘸!
谷子心里的另一个岔道,一直忿忿的骂着,她对他可是一丁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可——
“你说他?”猴子那眼儿懒嗒嗒的往后瞄了一眼儿,那刚好偏头空出来的视线范围,谷子瞧见了那厮一张比女子还白嫩的俊脸,弯眉撂嘴儿的跟她笑着。
哪有半分从前芥蒂‘福晋’的模样儿?
“那死狐狸也——”谷子小眼儿瞪的老大,话都没说完,下巴就被酗儿随意的一点头给拉到嗓子了。
却见一身白衣翩纤的阿克敦这会儿拄着枴杖,往前挪了两步,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诶,大姐,以后咱都自己人。”
“去死,谁你大姐,姑奶奶还是你大姨呢!”谷子气的直跺脚,她的一身孔孟之道好修行在这从来没正形的死狐狸跟前全然失效!
“诶,大姨。”阿克敦也不嫌,嬉皮笑脸露着八颗白牙,应的是一身畅快。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这么畅快了!他这满肚子苦水儿,终于能找个地方闲倒倒了。
诶,有得看官问了,都跟咱最难搞的酗儿爷混成哥们儿了,您是装也不用装,矫情更用不着,介偷着乐还来不及,有嘛苦水儿啊?
嗨!阿克敦说了,您这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能耐你教那猴儿看书识字啊!
他阿克敦这辈子最后悔的有两件事儿,一件是小时候阿玛问他愿不愿意进宫去陪七爷念书,他贲儿都没打,就点了头,等给那七爷儿好生戏耍了几年后,他悔不当初也晚了。
而这第二件事儿就是他简直恨死自个儿那随随便便的一点头了,当那猴王儿问他的时候,他该说,不了,我身子不爽利什么的啊!他要说了那个不字儿,何来这一路的折磨啊!
阿克敦是真心为自个儿那两圈就没摘过的黑眼圈抱屈儿!
你说他怎么就忘了那日校场上,七爷儿教她射箭时,她那不学会誓不罢休的匪气模样呢?
但凡他记得丁点儿,也不会为了那本儿三字经给她折磨的夜夜不得安睡啊!
他实在困懵圈的时候,也问过她:“这学字急不来的,你这开蒙晚,慢慢认就成,何必这么较真儿?”
可那猴爷儿呢,管他舌头开花,她也只闷头一句:“快点儿的,别唠叨,我再写一遍给你瞧瞧。”
瞧嘛呀!瞧嘛呀!
老蟑爬的真比您的好看,这让他说嘛啊!
恁是混的熟了,她也还是他主子女人不是?就她那性子,他若说急了,敲断他那条腿儿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