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往事云烟今知痛 夜半刺客生疑云(4/6)
的,也没个动静儿,就那么滚烫滚烫的砸在延珏的肩膀上,越砸越多,而后顺着他的肩膀流过他的胸前,团在他的心口窝上,烫的他心窝骤疼。他后悔了,明知道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不该问她六哥的下落。
他像傻了似的,就那么呆楞的一动不动,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可那些眼泪对他来说,都是再闹心不过的玩意儿,可这货的眼泪,砸疼了他,烫的他不知所措。
就像晚宴时,远远的瞧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时,那种烦的抓心挠肺的感觉。
这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陌生的。
“延珏,你说他还能活着么?”酗儿幽幽的问着。
“活着。”延珏忽得抽身开来,他扳正她的身子,狭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点点头,“一定活着。”
酗儿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这双清明的全无浑浊的眼中所映着的自己,她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这种恶心的感觉从胃的深处翻涌而来,让她扭过头去,想要去吐个痛快。
然而扭身之前,延珏手加了劲儿扳住了她,逼着她只能仰头看着她。
酗儿说:“延珏,你就当没听过吧。”
“不行,我听见了。”
“那你就当我是骗你的吧。”
“不行,我信了。”
“呵……”酗儿泪眼模糊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自嘲的笑道:“恶心了吧?”
“嗯。”延珏轻哼。
酗儿的喉咙咕噜了一下,闭上了眼睛,“恶心就恶心吧,反正我也恶心我自己。”她想,石猴子,你别太贪啊,这么畜生不如的事儿,你还盼嘛理解啊!
做人的资格都是硬抢来的,你还强求个屁啊!
猴子下意识的推着延珏,力道极大,然,却怎么也推不动。
“睁开眼睛。”延珏说。
不睁,酗儿想。
“睁开。”延珏又说。
不睁。
就当她没出息好了,她不想看见他恶心她的眼神儿。
“不想睁就不睁吧。”话音落了的时候,延珏的唇贴在她的脸上,轻的像什么似的,织密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梁,唇。
卷住她舌头的时候,远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大力,像是要掏干什么似的,吮的酗儿脑子缺氧似的,渐渐的混着那越流越多的眼泪,酗儿竟无力应和,泣不成声,直到延珏放缓了力道,她才颤抖的蜷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恶心是恶心的点儿,不过爷儿不嫌弃。”延珏尽量说的轻松,可这话就像是催泪药一般,不说还好,说完酗儿竟哭的一塌糊涂,那憋了十年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都洒在了他的身上。
延珏什么也做不得,只能揉着她的头发,她哭的多用力,他揉的便更用力。
延珏想,他真真儿是跟她一样冷心冷肺,在她哭的无措声声唤额娘的时候,他竟只想着。
这猴儿能活下来,真他妈是该死的好。
……
这时而春风,时而雨。
一切就像是命定的一般,后来的延珏无数次的想过,要不是这个晚上,他闹心的怎么睡也睡不着,要不是他抽风了似的想打探六哥的下落,要不是这个晚上这货破天荒的说了这许多,以至于两个人凌晨还不曾睡下。
也许那一箭,就正当的射在了这猴儿身上了。
就在酗儿窝在延珏怀里哭得乱七八糟的当下,乎得像是一条闪电般,一只箭矢从帐外射来。
咻的一声,直而有力的嵌在床榻内侧的一隅,箭矢铛儿铛儿的回响,拽回了陷入情绪的俩主儿。
二人才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的分开,第二箭又咻的射了进来。
那是连弩,射出来的箭,快而狠戾,直穿了并不厚的营帐,箭箭钉进一个范围。
那是酗儿入睡的地方。
如果说第一箭,延珏反应慢了一步,那么第二箭入内时,延珏早就快了酗儿一步,一把大力的把她甩下了床。
“别动!”延珏低声喝着。
彼时酗儿意识到发生什么,随便抹了把眼泪,乎得神色染戾,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便也瞧见了那营帐外的影子。
“谁他妈——”酗儿失声要喊,不想嘴巴却倏的被一把捂住。
待她猛地怔楞一回头,却见捂住他的延珏,额头直冒冷汗。
“别叫唤。”延珏低声喝道,才刚还泛着血色的唇色白的离谱。
酗儿瞪着灯儿眼儿看着他,一脸不解,少时,又只见那帐上斜着的人影倏的没了影子,他才放开了她。
“你——”酗儿满肚子疑问才要问,却倏的感觉自个儿脖子上沾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待她转过身来时,才猛然瞧见延珏竟满头大汗的靠在床榻边儿,喘着粗气,而那半个左肩竟满是鲜血,一根箭矢就那么不歪不正的扎在肩头上。
那箭矢不长,却足矣穿透了他的肩膀。
“你受伤了!”酗儿低声呼道,彼时什么都撇在脑后,一心要去唤人,却不想身还没转,手便被扯住。
“别叫唤了。”还是那句话,延珏说的却是越发吃力,彼时连拉着酗儿的手劲儿都小了不少。
瞧他伤的并不致命,酗儿不在挣扎,延珏放开她时,酗儿只错愕的斜钉着他。
“是谁?”她问。
她虽后知后觉,可她也瞧得出来,延珏心明镜儿那刺客是谁,她也瞧的出来,那箭箭绝对都是朝她射来的,她更瞧得出来,延珏是成心不想这事儿给人知道!
“你这娘们儿可真狠心。”延珏噤噤鼻子,吃痛的嘶
第4页完,继续看下一页